何老四一聽這夥計亂插嘴,不由地來氣,他蹙著皺頭罵道:“去你媽的,你唬誰呢,什麼叫掘地三尺,今兒哥就把李紅帶走,你不是要掘坑嗎?正好把你這王八犢子埋裏麵!”
那夥計聽了這話,把菜盤子往桌上一撂,發出了當啷的聲響。他氣狠狠地離去,哐一下甩上了門。
李紅驚慌地對何老四說:“四哥,這可是老板的小舅子,他特不是個東西,我怕惹了他……”
何老四不以為然地說:“四哥今天是客,客人就是上帝,他能怎麼著。”
酒足飯飽後,已是晌午兩點多,陽光烤得大地散發出蒸騰的熱氣和眩目的白光,醉眼朦朧的何老四看到李紅象地麵上燃起的一團紅色的火苗奔向六子的麵包車,和她左擁右抱依依惜別了一番。
同時,飯店門口,麵包車十米開外,有五個赤luo著上身的大漢舉著甩棍衝了過來!
他驚叫,不好,六子快上車!
六子還未及反應,便被那幾名大漢掐住脖子摁在地上猛打。放倒他後,空出來三個人把麵包車門撕開,揪出了何老四,用甩棍猛擊他的頭部。
何老四被猛擊之下,一陣生疼間,酒勁猛然下去,激靈靈一醒,掄起鐵拳,蕩起飛腳,隻三兩下把對方三人打倒在地。
另外兩人停下對六子的攻擊,扶起倒地的三人,共同向何老四攻來。
六子迷迷糊糊中起身,在其背後向一名大漢飛起一腳,那人身子飛了出去,直奔何老四而來。
何老四稍一側身,那人便頂在了麵包車上,車身頓時凹陷下去一塊兒。甩棍也隨之落在地上,何老四邊喊著:六子上車!邊撿起甩棍迎向衝到近前的幾人,雙方劈頭蓋臉地一陣對攻,隻見亂棍齊舞,煙塵四起。
混戰的人群中,亮白的地麵上不斷地濺起來刺目的血滴。
一拳難敵四手,沒幾個回合,何老四便成了血人。而對方四人也是渾身鮮血淋淋,懼其勇猛,減弱了攻勢。
“四哥,快上車!”六子急切地喊,同時車子已經啟動。
何老四正待回頭逃入車內,遭到埋伏在麵包車前的一名大漢迎麵一記老拳,頓時鼻孔流血,幾欲昏厥。
他情急之下,挺了下神兒,拔出腰間鋼刀,向對方刺了過去。
隻聽噗嗤一聲,那人應聲倒地,身子軟綿綿地倒在麵包車下的車輪下。一大攤血瞬時淹了一地。
何老四不敢遲疑,在六子的拖拽下掙紮著上了車,並伸腳猛踹死死巴著車門兒的幾雙血手,且在一條粗壯的手臂上劃了一刀,鮮血嗤一下濺到了何老四的臉上,在一聲聲尖叫聲中,眾人脫手。
隨著油門兒猛吼一聲,車子如脫僵的野馬,飛也似的絕塵而去。
“呀,你可真猛哦!那後來呢?”女孩兒聽得入了迷,瞪大了眼睛問何老四。
這時何老四以講故事為條件問出了女孩兒的名字,她叫劉燦。
他舉了手,示意劉燦別忘了吃蘋果。她連忙啃了一口,細嫩的嘴角被香甜的果汁潤得更鮮更紅。
“四哥,怎麼辦?那人不會死吧!”六子憂心忡忡地問。
何老四舉起了染血的鋼刀,對著陽光看了下說:“我也弄不清捅在何處,你看刀上的血的深度能不能致命!”
六子看著血紅鋼刀,高聳的顴骨上的一層瘦薄的臉皮抖了下,說:“這往哪兒說去,挨刀的人是死是活,不在刀鋒入肉深淺,要看部位。”
“六子,你送我去車站吧,對方傷勢如何,是否報官,都是未知數。持刀行凶是我的事兒,若出了事兒我一人承擔。我先出去躲躲,看下風頭再做打算。”
六子思忖了下,掏出錢包扔給何老四說:“一路保重,缺錢的時候我再想辦法去弄。有緊急情況時,我們用公用電話聯係。”
劉燦聽著這反麵的英雄故事,不禁有種芳心顫顫,蕩氣回腸的感覺。說:“真是太激刺了,頭一回遇上個逃犯,何老四,你真名叫什麼,不會就叫老四吧。”
何老四笑而不語。劉燦看到他方正、粗獷而英俊的臉龐上閃著神秘的光彩。不由咯咯笑著邊搖著手裏啃了半拉的紅白相間的蘋果邊大聲說:
“對不起哦,是我昏了頭了,竟然會冒昧地問一個逃犯的名字!”
她的話驚得緊挨著何老四的一位打瞌睡的一位老漢猛醒了下,翻開了眼皮,亮了下玻璃球一樣的眼珠,咕噥了兩句又繼續睡了。
“我叫何聞濤。”
“那你去哪個城市?”劉燦手中的蘋果已被她的小嘴加工成了紡錘形的果核,何老四邊伸手接過果核投到紙簍裏,邊反問她:“你呢?”
“濱海市。”
“我也是。”何老四說。
“啊,真的假的,你不會賴上我吧,一會兒到了站,咱們可要劃清界線,你可不要對我有不切實際的想法。”
何老四笑了,說:“別擔心,最多幫你拿拿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