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份顯赫的正室,一個財力雄厚的妾室,普天之下,也沒幾個男人能享有這樣的美事了!
“夢兒,你倒是懂得尋好酒。不知道這是哪家酒莊產的好酒,竟這樣鮮為人知?”謝老夫人總歸覺得送酒之人身份不簡單。
“祖母,倒不是夢兒買的,那送酒的安晴,是夢兒認識的一個朋友,祖傳了一手釀酒的好手藝,這不得知夢兒即將大婚,便說送幾壇子酒給夢兒當賀禮。盛情難卻,夢兒也就隻好厚著臉皮收下了。”沈夢璐知道安晴日後與初雪往來難免暴露身份,也知道安晴的真實身份不宜隱瞞謝老夫人,打算告知謝老夫人知道。
謝老夫人飛快地皺了皺眉,“你這朋友倒是熱情。不過既是送你的賀禮,送到沈府便可,怎的好意思往我們府上送呢?”
沈夢璐的眸光閃了閃,她與沈家決裂的事,謝老夫人尚不知情。
“祖母,其實安晴將這桂花酒送到安護候府,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沈夢璐走到謝老夫人身邊,親熱地挽住她的手臂,“祖母,其實安晴是想借著送酒的機會,會會初黛姐姐。”
找初黛的?謝老夫人狐疑地瞥了沈夢璐一眼,“她與初黛是舊識?”謝老夫人雖不解其中的玄機,卻是一語道破了天機。
謝老夫人精準的直覺讓沈夢璐的心顫了顫,“這倒不是。”礙於在場的其他人,沈夢璐不好直接道破,隻好委婉地暗示謝老夫人,“祖母,是安晴想在京城開一間酒樓,她看中了原本望月樓的地段,想與初黛姐姐商量一下買地的事情。”
“初黛要賣了望月樓嗎?”開口發問的是劉氏。
沈夢璐看了劉氏一眼,又將目光轉到謝老夫人身上。“祖母,舅母,你們都知道初黛姐姐的望月樓如今被付之一炬,重新修繕又需要花大量的人力財力。初黛姐姐即將嫁入謝家,日後再拋頭露麵打理酒樓也是不便。眼下的望月樓猶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而今正好有人願意高價買下那殘破的望月樓,夢兒覺得並非壞事,便做主應了那安晴,答應為她牽線介紹初黛姐姐與她認識。不知祖母意下如何?”
謝老夫人凝起眉頭,深深地望進沈夢璐的眼眸,她與沈夢璐都知道,初雪並非真正的初黛,對望月樓也毫無處置的權力。
望月樓的善後事項,是謝老夫人一直覺得頭疼的事情,劉氏心中在打什麼主意,謝老夫人也心知肚明。劉氏曾明著暗著試探過初雪幾次,大有想將望月樓占為己有的意圖,初雪暗中跟謝老夫人求救過,謝老夫人也是覺得棘手。
如今沈夢璐提及將望月樓賣了的事情……謝老夫人沉吟了一會兒,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奧妙,怕是沈夢璐已經見過楚代安了,這合該是他們二人商議以後做出的決定。
今日送酒的人是誰?是楚代安麼?謝老夫人衝沈夢璐挑了挑眉。“望月樓是初黛的心血,這件事情該由初黛自己做決定。不過,望月樓今時不同往日,賣了倒也是清靜。”
沈夢璐微微一笑,在謝老夫人手心比了個不字。“是,祖母說得在理,那待初黛姐姐回來,夢兒便同她說說此事,看看她是否願意見見安晴。”
謝老夫人心下了然,送酒之人不是楚代安的話,那必然是初雪的孿生姐妹初晴了。謝老夫人聽初雪說起過有個孿生姐姐的事。“嗯,這安晴釀得如此好酒,改日找個時間見見也無可厚非。”
謝老夫人拍板放話,劉氏也不再多問,雖然覺得賣了望月樓極其可惜,可是謝老夫人說的也句句在理,畢竟望月樓是初黛的,是賣是留由她自己決定才是。
用過午膳,謝老夫人以沈夢璐臉色不佳,需要補眠為由,將她趕去了廂房休息,謝婉貞則被她喚到了自己身邊。
“婉兒,你與夢兒是不是鬧別扭了?”謝老夫人遣退了其他人,神色凝重地發問。精明如謝老夫人,她早就看出了謝婉貞與沈夢璐母女二人之間的不對勁。
自己的女兒什麼性格,當娘的最清楚!謝婉貞雖說出嫁二十餘年,可她動動眉毛,謝老夫人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今日謝老夫人打第一眼看到謝婉貞,就發現了她臉上若有似無的哀愁。上午大家圍坐著說話的時候,謝婉貞雖然力持鎮定,可眼裏時不時流露出來的哀傷卻絲毫沒有逃過謝老夫人的眼睛。
而沈夢璐,一上午雖然是笑顏如花,進退得體,可是她與謝婉貞卻幾乎沒有什麼交流。最要緊的是,沈夢璐抱著謝老夫人時,竟然暗暗流淚了。堅強如沈夢璐,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怎麼會輕易落淚呢?
沈夢璐以為自己將情緒掩飾得很好,可是謝老夫人卻透過她燦爛的笑容,看到了她內心深處隱藏的苦澀。並且謝老夫人十分確定,沈夢璐心中的苦,與沈家人脫不了幹係!
謝老夫人問得委婉,謝婉貞聽得心酸,她未語先休,呐呐地喊了一聲母親,兩行清淚緩緩落下。在謝老夫人的追問之下,謝婉貞一五一十地將沈夢璐與沈默翻臉,以及搬出沈家的事情說了個清楚明白。
“胡鬧!”謝老夫人聽完謝婉貞說的,氣得渾身發顫。到底有沒有一點腦子,這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鬧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