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諫,自己最心疼的小女兒決然隻有死路一條,更是要承認自己偏寵公主,準後宮幹政的罪名,真是嚴重了說不準還得下罪己詔以謝先人。
可是而若選擇保住十四,暫且不談皇室的顏麵,十四是先帝以遺旨冊封,質疑先帝定是重罪,必將嚴懲。但陳家百年大族,在南淮更是庭上關係根結錯雜,如果隨意加以重罪,後果……而十四正是因為看到了自己的為難之處,於是,明麵上讓自己放過陳隱,不讓自己落下令人詬病的話柄,實則是話裏有話的告訴自己,這是陳隱利用自己家族和南淮子民逼自己就範。
在陳隱看來自己這個皇帝不過隻是一枚棋子,一枚用來“鏟除妖女”的棋子,而自己一旦將陳隱這個所謂大忠臣處死,十四就更是會坐實妖女的名頭,自己也會成為被利用的對象,成為真真的昏君。隻要自己隨著十四的思路這樣想過來,縱然自己現在不能動陳隱,但是必然會對陳隱產生厭惡,同時更是會忌憚陳家,如此一來不止陳隱,陳家這個百年大族的前途算是完了。
這,是真正的帝王心術呀!
秋知,朕給她的,是不是太多了呢?
淮帝緩緩張開雙眼,眼神中帶著淡淡的疲憊。旋而一如既往的威嚴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
“十四公主,溫良賢德,天下皆知,言官陳隱,汙蔑公主,藐視皇家,本是罪不容誅,念及陳家世代忠良,公主本身又無罪爾之心,赦無罪。公主學心謙恭,感隱忠君愛國之心,惜其治學修文之才,願尊之為師,朕深感其誠,封言官陳隱為教習,授諸公主課,兼南錦十四衛經曆,帶十四衛三軍六部。”
“就這樣,當年名聞天下的陳隱軍師才的免一死,終成了十四衛的一個呢!”
畫都城裏的一間茶館裏說書的小哥最後抿了一口茶,看看四周的聽客們喜碧笑臉的拿出拿上了說書的書板,樂嗬嗬的開始討要賞錢。
“原來是這樣呀,想不到這陳大軍師當年還這般心不甘情不願呀!像我們這種平頭百姓隻要能見公主一麵就算是此身無憾了!”說書小哥麵前的一個胖子半是打趣,半是遺憾的在書板上放上了兩個銅板道。
“嗬嗬,話可不能這麼說,當年的十四公主那性子,甭說是文武百官了,擱誰那兒,誰都受不了。且不說搬廚上殿,食取狀元那些個荒唐舊事,這從古至今有那個公主自建軍衛?又有那位公主敢帶兵出征?這都還算好,最嚇人的是十四公主哪會兒為了平定軍心還手刃了三皇子呀!哪時候景皇帝還在位呢!”傍邊一個嗑著瓜子,語氣有些酸,明顯不同意胖子的說法。
“你們倆爭個啥呀!當年的十四公主呀,”旁邊的一個聽書的老人語氣淡淡的,拖長了音,好似在回憶著什麼,又好似在想一個合適的詞語去描繪,“嗬嗬,那個驚才豔豔公主又有什麼不敢的呢,白綾懸宮,百官賜酒,火燒南殿。她連自己都沒放過,更何況是後宮諸眷和那些無用庸臣呢?隻是可惜她最後也沒能保住她的南淮,沒能保住她的父皇和她一心相助的九皇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