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已經沒有什麼十四公主了!”聲音溫和,卻好似帶著一絲淡淡的不悅。

眾人先是一驚,然後才發現,說話的是坐在茶館角落一桌的男子。

男子青衣白袍,雖不華貴,但那絲謙和又不失威嚴的光華氣度實在不是等閑人可學得來的。

語氣上雖是不悅,可那麵兒上卻是半分也沒表現,丹鳳眼上甚至是帶著些笑意的,當真是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男子身邊還坐著一個彪壯的大漢,想來應是男子的保鏢一類的了。

男子好似沒說完隻是品了口茶的功夫,男子又笑道:

“南淮已滅國多年,這天下,早就沒什麼景帝公主,皇子能臣了。現在隻有齊畫,隻有吉安皇。”

那白衣公子隻是笑淡淡的,語氣好似嗬斥孩子一般包容,不帶一絲喜怒。

語畢,男子轉向那說書的小哥,又道:“在下雖不知姑娘是從何處聽來的這些前朝宮中的秘聞,但,以在下拙見,無論或褒或貶終究是些犯忌的事,前朝已滅,當今仁德,不誅前臣,不殺敵民,但如若姑娘總如今個這般說些舊事,也難免不會熱些麻煩。”

南淮一國雖不止百年曆史,但終究是如明祥的箴言一樣。景帝保全了南宮十四,便失了自己的天下,縱使雲錦公主驚才豔豔,也是回天無數,得了個國破家亡。

西隋,東淵,齊畫三大國最終分江而立,其它小國在他們看來也就不過諸侯之流,這才成就了如今相對穩定的局勢。

齊畫吉安皇因與南淮景帝有舊,不忍淮人流離,故在諸事安定之時打開國門,收留淮人。不少淮人就此在齊畫安定下來。剛才茶館中爭論的人中就有不少南淮人。

白芷聞言側目,倒想這廝倒是個好眼力,自清峰山下來可還沒幾個人看出自己這女兒身呢。

想至此,明眸一轉,隻是稍稍一頓便對那男子微幅,行了個極為標準的女禮,卻又是略帶痞氣全無半點女子矜持的揚聲笑道:

“奴家和兄長初來畫,都本就是人生地不熟。有那曉得這屋漏偏逢連夜雨,又遇強人,奪了我二人的盤纏,家兄較為郭靖,不知變通,我二人又無一技之長實在是無以為繼。於是奴家就想著將這老家的些故事說與諸位聽客,混來隻是求個生計,著實沒想那多少,奴家定將謹記公子之言,在此還要多謝公子提醒。”

這時聽書的眾人才反應過來,和著剛剛那說書的小哥是個西貝貨!

這一細看大家才發現,這個說書的小哥雖是一身男裝,卻是生得玲瓏,哪有半絲男子的形狀?嬌麵柳眉,朱唇橫波,若不是那略帶猥瑣的深黃膚色,和她剛剛那痞氣十足的言辭,又會有誰將其誤認雄兔?

再看她身邊的男子也算得上是強健威武,神氣俊朗,看那神情卻又好似有些木訥,不過也不難看出這氣華風度非等閑所有。難不成是那家的窮小子勾著了富人家的千金,私逃了出來,所以才在此處見到如此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