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忠勇一揮手,他身邊兩個衙差上前蹲下,就要去探薑六郞的的鼻端。旁邊一個李府一個仆從還在呼天搶地叫著:“三哥,你死得好慘啊!”說著,撲上去抱住一名衙差,“你還我三哥性命。”
鄭忠勇眉頭一皺,叫道:“拖下去,大膽刁民,竟敢阻止官差。”兩個衙差如兒狼似虎撲上來,按住李府仆人。
另一名衙差摸了一下薑六郞的脈搏,又探了探他鼻端:“大人,還有氣。”
鄭忠勇微微鬆了一口氣,又瞪了那衙差一眼,這是咋說話的,大人還有氣,難道自己快沒氣了?他環顧四周,大喝道:“都給我靜下來!”
普通民眾還是很敬畏官府的,鄭忠勇身穿官服,氣場十足地大喝一聲,店裏的騷亂倒也平靜了不少。
鄭忠勇高聲道:“經大宋泉州市舶司查實,海外商人李浩私運貨物入境,逃避關稅。今依大宋律令,暫時查封奇珍異寶閣,待查明此案,再作定奪。現在閑雜人等,馬上離開店鋪。”
一眾客人陸續離開了店鋪,不少人並沒走遠,而是外麵圍觀。
薑五郞從人群中走出來,來到鄭忠勇身邊道,“大人,小的是這店鋪的掌櫃,樓上的貴賓室來了一位看似是官宦人家的貴公子,他正選購海外奇珍,小人這也叫他出去?”
鄭忠勇不耐煩道:”當然,所有客人統統出去。”
薑五郞重述著無線耳機中蕭中直的話,一個字不漏說道:“好的,小人馬上請這批貴客出去,這就通知他的仆人齊金戈。”
“什麼?齊金戈?等等,那個……那位貴客的仆從長得什麼樣子?”
“哦,那仆從的樣子啊,他——”薑五郞裝著側頭回想一下,其實是聽蕭中直的話,“——身材十分高大,國字臉麵,左額頭上有一條刀疤。”
鄭忠勇心頭狂跳幾下,有幾分失神道:“哦,哦,既然貴客還在挑選貨物,咱們也不好打擾,咱們等等,再等等。”
鄭忠勇心神有些亂了,他怎麼也在這裏?這……有些不好辦啊。鄭忠勇壓根就沒想過薑五郞說的是假話,普通平頭百姓怎麼會知道那位的仆從長得啥樣?一瞬間鄭忠勇甚至想帶隊退出去,不過已經有點騎虎難下的味道了,也不好再退縮。
在鄭忠勇的等待中,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知州衙門的衙差已經趕到了。
李浩看到丁福陪同的衙差班頭走進奇珍異寶閣,便知道大局已定。奇珍導寶閣會被暫時封店,但由於雙方共同執行的,暫時裏麵的貨物不會被搬走。
李浩好奇地問道:“你說的那人是誰?能一下子就鎮住了鄭忠勇。”
“是一位王爺,他現在應該在杭州。”
李浩點點頭,“這裏就勞煩先生坐鎮了,我去裝幾個……幾個‘順風耳’了。要弄跨鄭忠勇,自然要收集一些關於他的情報。”說完,拿起桌子上的包袱,出了房門。
李浩從客棧後門出來,門口處已經有一輛馬車在等待了,他上了馬車。馬車不緊不慢地往前駛去。
客棧中,蕭中直把玩著手中的無線對講機,這時對講機還傳出著奇珍異寶閣裏麵的聲音。
蕭中直輕輕歎了一口氣,“還這麼年輕,就如此善於捕捉時機,很難得。”
雖然李浩沒說去哪裏,但蕭中直聽他說去安放“順風耳”,就能猜到他去了鄭忠勇的家裏。如果真有“順風耳”這種法寶,那麼最好放鄭忠勇的家裏和他辦公的官衙。
這時鄭忠勇正和知州衙門扯皮,哪想得有人到他家裏的老巢會搗亂?他肯定想不到李浩的反擊會來得如此快,這邊奇珍異寶閣還沒查封完,那邊李浩就已經展開行動了。
至於“順風耳”這種超出常識範圍之外的東西,別說是鄭忠勇,整個大宋恐怕都沒人知道這個東西。
蕭中直一時感慨萬千,看來以前自己是井底之蛙啊,如果以前自己有“順風耳”,可以偷聽到對手的話,自己輔助的東主一定早就是當朝宰相了。
對講機中還傳出爭吵,鄭忠勇沙啞著嗓子道:“調查走私和關稅是市舶司的職責,知州大人橫插一竿子,這不妥吧。”
衙差班頭道:“鄭大人誤會了,知州大人絕對沒有幹預您辦案的意思。隻是奇珍異寶閣貨物價值太高,最近泉州城治安又不大好,知州大人怕您司裏查封的貨物被盜,所以施以援手罷了。至於查案,鄭大人想怎麼查就怎麼查,知州大人絕不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