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廖靖華的手上一沉,不知道那根獸筋纏住了什麼,廖靖華像是一隻猴子一樣向崖邊蕩去,砰的一聲重重的撞在石壁上,獸筋所纏住的物件也發出一聲脆響聲,然後身體又再次一沉向下墜去,他的一聲驚呼尚未呼喝完,身後便是一軟,接著是砰的一聲砸了下去,卻是再一次摔到了崖底那蛇屍之上,砸得一身都是大蛇的內髒血肉。
連續數次大難不死的廖靖華重新自蛇肉堆裏爬將出來,本就破爛不堪的衣衫上沾滿了大蛇的漿體內髒,立刻臭不可聞,薰得他不由一陣反胃,再加上他攀登失敗,索性也不守在這裏了,於是他又在這迷蒙的霧氣當中四下探索著尋找著水源。
一邊走一邊做著記號,大約又走了半個多時辰,他終於聽見了水聲嘩嘩的傳了過來,順著水聲找了去,終於發現了一條十多米寬的小溪,廖靖華不禁大喜的跳入溪水裏,痛快的衝刷著自己的身體,一邊洗一邊不知不覺的向小溪中央走去。
就在他愜意間,忽然腳下又是一空,立即整個人都沒入了水中,沒想到這條本來清澈見底、邊緣不過大腿深的溪水,在中央竟然深的可怕,沒了頂腳也都還沒接觸到河底,連灌了數口冰涼的溪水後,廖靖華心膽俱裂的掙紮著,腦袋好容易才露出了水麵,然後他劃動著四肢想向岸邊遊去,不料身邊的水流又瞬間的急了起來,一隻腳本來已經都踏到了溪底地麵的實地上,又突然被水衝了下去,於是又在水中載浮載沉的向中間飄了下去,這一次無論他如何的掙紮,竟然都無法向溪邊前進一點兒了。
灌了幾口水後有了點兒經驗的廖靖華憋著一口氣,借著腦袋偶爾露出水麵的機會,大大的換上一口氣,在冰冷的溪水泡上一會兒,是覺得神清氣爽的,可是如此長時間的浸泡,饒是廖靖華在這山裏已經煆煉了月餘,身體早已今非昔比的也依舊承受不住,四肢突然一麻失去了知覺,因為被冰水刺激過度抽起筋來,竟然無法再度浮上水麵,隻是片刻的功夫,他的肚子已經被灌得滾圓,在掙紮中隻覺得“砰――”的一聲,他的腦袋不知道撞在溪中的哪塊突起的石頭上了,立時就直接昏了過去。
昏迷當中,他覺得肚子似是被大力的擠壓了幾下,不禁哇――的噴出一股水箭來,水箭噴吐出來的同時,廖靖華也終於清醒了過來,轉身趴過去,他接著又哇哇的大吐特吐起來,大概吐出了能有將近十多斤水才勉強停了下來。
“這位兄台好運氣,居然掉進這條魔河裏還能生還,恭喜、恭喜,哈哈哈。”生澀而又些粗啞的聲音自廖靖華的身後突然響起,廖靖華聽到後不禁感覺心中一喜,難道是遇到了神仙?顧不得難受,連忙回頭望去。
隻見那個人腰間纏著一塊獸皮,赤足坦胸的,混身露出來的地方覆蓋著一層黑絨毛,腦袋上的頭發披蓋在肩上,哪裏是什麼神仙,分明就是個野人,廖靖華嚇了一跳,連忙後退了十幾步去,那動作當真迅如奔兔,哪裏還有一點兒溺水者的樣子。
“十多年不曾說話了,聲音難聽了些,十多年也沒有打理自己了,這樣子也實在難看了些吧。”那野人說著笑了起來,聲音澀澀的。
“請問閣下?!”廖靖華有些猶疑的問道,那人笑著回答道,“兄台想必也是上這天柱峰求仙來的吧?”“正是,這位……嗯……這位兄台,敢問閣下是何許人也?”廖靖華終於發現他是人非妖了,於是平靜下來施了一禮問道。
“在下名叫聞仁義,十幾年前,也許是十幾年前吧!上山求仙,卻不料誤入此地,被困十數年,唉,若不是今日偶然將兄台救下,還不知何年何月方能與人說話呢,連這言語都快要忘記了。”聞仁義苦笑著搖搖頭回答道。
“聞仁義?難道閣下就是十五年前名震京都的梅園雙傑之一的聞仁義?”廖靖華不禁大驚失色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