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仁義捉了幾條大魚回來後,進得茅屋叫了幾聲,卻見廖靖華已躺在床上打著呼睡得正香,於是也沒吵醒他,就升起灶台煮魚湯、烤全魚,片刻功夫則香氣滿室,將烤魚和魚湯端上桌子,又在屋外挖出了一個泥壇拍開封口,香甜的酒氣立時撲鼻而來,聞仁義口水橫流的忍不住對著壇口先行喝了一大口,這崖下的果子本來就少的很,因此釀酒極為不易,平日裏聞仁義一直就舍不得喝,今日算是下了血本兒。
待一切準備停當,來到床邊想要叫醒廖靖華,隻是廖靖華上山以來連日奔波亡命,早已是身心俱疲了,因此睡得極死,連推數下都不見醒轉,最後他隻好伸手在他的肩頭上用力拍了一下,卻見他驚叫一聲猛地坐了起來,險些磕在他的額頭上,此時的廖靖華已經是一身的大汗,愣愣看了聞仁義好久眼神才聚了起來,長出一口氣的摸了把冷汗。
“靖華兄弟可是做了惡夢?”聞仁義不由失笑道,“正是、正是,夢見一直與怪獸奮戰不休的,失態了,倒叫聞仁兄見笑。”廖靖華抹著汗苦笑著回答。
“這也很正常了,為兄這十數年來,也是從未有過一日不做惡夢,夢啊夢的,也就是習慣了,若是哪日突然不做惡夢了,反而睡得還不香甜了。”聞仁義笑說道,然後彎著腰在床下翻找起來,片刻之後自床下拿出一套衣衫來遞給廖靖華道,“靖華兄弟身上的衣衫都已經破碎了,為兄這裏還有幾套自已縫製的,手藝粗糙些莫要嫌棄。”
廖靖華此時衣衫破得不成樣子,從前沒人看見,倒不覺得如何,此時見了人,當然覺得有幾分尷尬,所以連忙道了謝接過衣衫來,將破衣脫下換上了這套做工粗糙的衣衫來,摸摸身上衣衫的料子,原來和那張掛在牆壁上的蟲皮料子相似,廖靖華雖然很不喜歡,卻也無可奈何,畢竟總比光著屁股強些。
“靖華兄生得好俊俏。”聞仁義見廖靖華轉過身來不由喝了一聲彩,廖靖華不禁苦笑了笑,“俊俏又有何用,還不是護不住自己心愛之人。”
“靖華有心上山尋仙就是能力,他日將愛人救活後,二人四目相對,自然也是一件兒雅事。”聞仁義寬慰他道:“來來來,不說這些了,先喝點兒果酒,吃點兒魚再睡,想必你也餓了吧,空腹睡覺睡不安穩”聞仁義說著給廖靖華倒了杯果酒。
廖靖華此行因禍得福得遇故知,自然也用不矯情,舉起碩大的泥陶碗道:“小弟在此感謝聞老兄的救命之恩,若非聞兄怕是兄弟早已經葬身崖下喂了魚,以後聞老兄有何差遣,小弟定當萬死不辭。”廖靖華說著將碗中果酒一飲而盡。
“好,有靖華兄弟這句話,咱們兄弟當連喝三碗。”聞仁義哈哈的大笑著,舉起酒壇連幹了三碗這才算是罷休,盡顯英雄豪氣”,廖靖華也想放下書生的意氣,怎奈二十餘年的所謂聖人之書的薰陶,哪裏是說放便能放得,不過倒也和聞仁義喝了個痛快,一來二去桌上的魚也隻剩下魚頭和幾根大骨,其餘的都被二個人在不知覺間吃幹淨了。
這自釀的果酒雖然入口甘甜,隻有微微的酒味兒,感覺與其說是酒,倒不如說更像是類似酸梅湯之類的飲品,不過這種酒的後勁卻足,一壇酒見底,廖靖華已經是端不起酒碗,夾起烤魚,暈陶陶中身子一歪就倒在床上又睡了起來。
第二天清晨的時候,廖靖華迷迷糊糊中,就聽見聽得聞仁義那粗啞的嗓音問候道:“靖華兄弟睡得可安好?”“還好,還好。”廖靖華立刻清醒過來,連忙答道。
“靖華兄弟真是好運氣,方才睡醒,這崖下本來要數日才能散的迷霧就要散去了,來來來,咱們先吃點兒東西,吃過東西後與為兄一起去搭上巨梯。”聞仁義說著熱情的招呼著廖靖華,此時桌上已擺了些肉粥與些不知名的野菜。
廖靖華也不客氣,起身到溪水邊洗漱一番便坐了下來,這肉粥做得倒是非常可口,廖靖華足足吃了三碗多方才算是罷休,“聞兄真是好手藝啊。”廖靖華打了個飽嗝,忍不住伸出大姆指讚道,“這都是逼出來的,有道是君子遠皰廚,今時今日,為兄還哪裏顧得上什麼君子之道,自己不動手,難道還要餓死不成。”聞仁義不禁搖頭苦笑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