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吃了些東西,旋即盤腿坐在了自己的木床上。
默念《小雲雨訣》的口訣,心神放空,體會身體內的真氣流轉。
不多時,漸入佳境,身體周圍的淡淡靈氣順著毛孔沁入體內經脈,再隨真氣流轉蜿蜒全身。
一周天過去,已是去蕪存青,一天澆水耗費的真氣慢慢補充。
若是感覺能再靈敏些,還能有真氣的密度略有加強的,錯覺!
真氣潺潺如流雲,等到如雲真氣凝縮到化真成靈,這修為也就能突破旋照,進入心動了。
三個大周天運完,李恪的真氣已經恢複圓滿,如果繼續運轉,則可以緩慢凝煉真氣,增進修為,可李恪卻是停了下來。
睜開眼睛,李恪也是頗覺無奈。
他的修為已經到了旋照後期圓滿,再運轉真氣也不能提升。
要進入下一境界心動期,必須明了心動期的境意。
初見玄彌,心沉恐怖,如晦萌動。
可說起來簡單,到底怎麼初見玄彌?心沉到哪兒才算恐怖?如晦萌動更是不明所以。
為此,李恪已經請教過很多突破到心動的同門,可答案卻是無能為力。
有的是說不上來,有的是說了也不知所雲,有的說了李恪也感覺不到。
更有甚者,直接來了一句“反正很容易就突破了,這不是水到渠成的嗎?”
氣的李恪真想甩開膀子跟那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家夥幹上一架。
求人莫如求己,李恪歎了口氣便出了屋子。
雖然突破的訣竅隻能意會不可言傳,但有一些基本的道理卻是放之天下皆準的,那就是水行體質修了水行功法,最佳的修習場所非水邊莫屬。
李恪的屋子便在一條名為衛溪的溪流旁邊。
出了屋子,李恪躍行幾步便到了屋後的小溪旁。夕陽輝映,坐在溪流中的孤石上,李恪抱著一邊膝蓋看著腳下的潺潺水流,默誦那已經讓他有點兒走火入魔的《太一生水》:
“是故太一藏於水,行於時。周而或始,以己為萬物母;一缺一盈,以己為萬物經。此天之所不能殺,地之所不能厘,陰陽之所不能成。君子知此之謂道也。”
水流清澈見底,寂然無聲,遇到突出的石頭便分向兩邊,於石後再行彙聚。
偶有落葉飄過,打個旋轉便揚長而去。
“周而複始,以己為萬物母,一缺一盈,以己為萬物經!”
天色漸暗,星月漸升,身下溪水卻一如舊觀,隻倒映了星月光輝顯得頗為迷炫。
“此天之所不能殺,地之所不能厘,陰陽之所不能成。”
李恪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往事,臉上從開始時的思索到漸漸的凝滯,等星月漫布的時候已然是戚然若泣了。
喃呢著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太一生水訣》,心思卻顯然沒有放在上麵。
問道七載,一無所成,想及當年故事,難免讓人醉緬唏噓。
“君子知此之謂道也!”
念及此處,夜色下竟然傳來了細細酣睡聲,卻是李恪勞累一天不小心在這溪流岩石上睡著了!
皎月流水,相映生輝,照在李恪身上慢慢化作莫名沁入已經停滯流轉的真氣內。
李恪體內真氣仿佛受了刺激,緩慢流轉起來,隨著李恪的呼吸聲,忽快忽慢,就這樣在一閃一閃的糾結運轉下,一周天過去,不知何時真氣雲流內已經摻雜了水霧般的青絲。
旭日東升,流水東去。
李恪一早醒來,渾身如散了架一般,一個懶腰沒完,便在一陣哢哢聲中跌下岩石,摔到了溪水裏。
虧得是初夏時節,水不甚涼。
李恪索性在寬闊清澈的溪水裏順流遊了幾丈,待到他爬到岸上,剛要脫衣擰幹,卻是愣住了。
怎麼感覺渾身這麼輕鬆啊?好像放下了一個包袱一樣!
趕緊盤膝坐下,運轉《小雲雨訣》。
李恪隻覺得真氣隨心所欲,流暢自如,壓下心頭歡喜,試著掐了一個朝思暮想的手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