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來,我的心裏一直未能平靜,始終為沒能給一位遠方的朋友圓夢,而心存一種莫名的遺歎。
那是1994年秋,我采寫了一則信息,被《四川農村日報》編輯部刊用了出來。不久,一位大邑縣農委的朋友便根據用稿地址來信求助於我,想得到一套我市計劃經濟時期頒發的糧票。作為一名集票愛好者,寫信求助於—位殊不相識的人,可以想象其急切的心情和心願。然而,當我到糧局,跑糧站,找朋友,以期望能夠從他們那兒覓得一套並不值錢但卻對朋友十分重要的過期糧票時,幸運之神卻並沒有因為我的認真而降臨。因此,我無法滿足朋友的小小心願,自然也沒有好的心情為其回信。
翌年春,不甘心就此罷休的朋友又給我寄來了一封短信。當時我已調離單位,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原單位的同事才轉給了我。當我讀到他那情真意切、言辭中肯的來信時,慚愧和內疚一下子爬上了我的心頭。麵對手中的信函,一種對朋友負責的態度,驅使我又一次到基層各單位,尋找那些曾經在糧油部門工作過的老同誌、老領導以及糧局裏工作的朋友們,以期待得到他們的支持和幫助,了結心中的遺歎。但是,我所做的一切仍舊徒勞無益,第二次求助就這樣宣告流產。由於事情沒有辦妥,至今仍舊不好意思為其複函。
朋友受托的這件事情已經過去數年了,但每當我看到裝著朋友間往來信函的盒子時,眼前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大邑那位不曾相識的朋友那雙依賴和期待的目光,心裏就自然而然地為沒能圓朋友的夢而不能平靜不能坦然,總感覺有一種莫名的失落莫名的遺歎縈繞在自己的腦海沉寂在自己的心田。或許在朋友的心裏,他會以為我無動於衷,其實我的心裏已經裝滿了沉甸甸的責任和言不盡的真情,隻是有一點不足,就是我沒有為其回信,因為我想的是讓他心中的希望永存,保不準還有我沒問及的人處剛好有這東西,倘若我回信說盡力了,朋友自然會放棄繼續尋找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