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依舊微笑著,雙手放在膝上,抿了抿嘴唇,“韓大人,你是真傻還是裝傻,難道你真不明白我李某此來是何意嗎?”
韓非背著雙手,深深吸了一口獄中的空氣,雖然它不新鮮,還帶著令人嘔吐的味道,但是他還是深深吸入了肺裏。咬了咬牙,壓低了聲音,“我自然明白你是幹嘛的,大王已經下詔了,你是來宣詔的,結果無非兩種,一是放了我;二是殺了我,既然是你來,自然是第二種結果了。”
李斯歎道:“老師學生當中,就數你我兩最是優秀,沒想最後一程,既然是我來送你,真是天意弄人啊!”
韓非臉上的淚水不爭氣的落了下來,聲音沙啞道:“什麼話都不必都說,動手吧!”
李斯苦笑道:“大王為了留你全屍,特賜毒酒與你。”
韓非轉過身,雙手恭敬地接過毒酒,雙手交叉,深深在地上跪拜,頓首。
起身一飲而盡,棄瓶,放聲大笑。
李斯不願看見同門師弟死的慘狀,已經悄悄出去了。
李斯守在大牢門口,望著天空繁星,天意深不可測,君王的心意也如此。
李斯悲歎地輕聲低語著,“師弟一路走好,莫怪師兄心狠,隻是你來錯了地方。”
韓非離世的消息傳遍了諸國。
此刻在路上和姚賈一同趕路的李信也聽聞了,臉色憂色沉痛。
與其同坐的姚賈見著有些奇怪,“賢弟臉色為何如沉痛?可是想了什麼傷心事情?如果是擔心弟妹的話,賢弟就不必如此了,弟妹車馬也跟在身後,雖然她有些抱恙在身,但是也並沒有什麼大礙。”
李信躬身施禮道:“多謝大人,一路如此周道照顧內子,李某感激不盡。”
姚賈捏了捏嘴唇,“既然賢弟不是為此事掛懷,難道還什麼難言之隱,無法告訴我姚某。”
李信正色道:“李某自然是對大人赤誠以待,絕無半點隱瞞,隻是李某私事而已。”
姚賈肥大的手一把握住李信,“既然是賢弟的私事,我姚某也不好過問了,隻是見賢弟氣色,姚某有些擔心而已。”
李信收回手,拱手道:“多謝姚大人如此掛懷屬下,屬下一定為大人肝腦塗地。”
姚賈笑道:“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客氣,還有在沒有的時候不老叫大人,大人的,要叫姚大哥,這樣聽著親切。”
李信顯得有些,“這樣有些不好吧!大人。”
姚賈大嗓門道:“有什麼好不好的,就這樣定了,要是你不聽我,我就不帶你入秦了。”
李信強笑道:“既然姚大。”
“人”還沒出口,就被姚賈一聲“嗯”!攔住了。
“姚大哥既然如此堅持,李某也隻好遵從了。”
姚賈,哈哈笑了起來。
手拍在李信肩上,“這才是好兄弟嘛!”
外麵的馬夫道:“老爺,我們已經到函穀關了。”
姚賈壓了壓嗓門,沉了沉聲音,“知道了,把詔書拿給士卒。”
馬夫道:“諾。”
過了關,車馬直接朝著鹹陽城奔去,過了城門進入城郭,眼前是一片居民區。
打鐵的,叫賣的……
各色行業,各色人物一應俱全。
天色尚早,還沒有到日中,宴食已過。
姚賈自行驅車回府。
李信到車上陪著夫人坐著,夫人依偎在夫君懷裏小憩著。
事前,姚賈已經安排好了房屋,到了地方後,將另一輛馬車箱子卸了下來。
李夫人帶著青紗,柔聲地安排在丫鬟和仆人收拾著廂房。書房。院落和大廳。
李信一人騎馬到姚賈府上,姚賈偕同李信一同去廷尉府拜見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