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33年,十月歲首,渭河驚濤卷起千堆雪。
鹹陽王宮議事廳內,群臣皆肅然而立。
廷尉李斯執笏板上去奏道:“啟奏我王,微臣夜觀星象,有星孛入於北鬥,此乃不祥之兆。”
秦王嬴政臉色凝重,雖說是秦國王,但還是篤信天意。
“李斯,此等星象當如何解釋。”
李斯身高八尺,聲音洪亮悅耳。
“微臣查閱古代典籍,發現此等星象,乃是警示大王恐有外寇入侵,內賊作亂,擾亂我秦國。”
“喔,上天既然有警示,本王自當好好注意了。”
雙手放在案幾,目光掃視著殿下群臣。
大王的口氣和眼神,說明了一切,這是大王在警示我們要好好做人,不要欺君犯上。
嬴政將目光說回到李斯身上,微笑道:“愛卿以為,寡人此刻的憂慮首要是內賊,還是外寇?”
李斯抱著笏板,把頭左右瞥了一下,同僚都回以殷勤的希望,自然是讓李斯說是外寇了,這樣朝堂上就不用搞地緊張兮兮了。一不小心就被當成內賊抓出去,殺了。
可是李斯偏偏讓同僚失望了。
“微臣以為,大王首要之務當是內賊。”
殿上群臣都李斯恨恨地直咬牙,這不是明顯在挑事嘛!說我們大秦有內賊,李斯這家夥該不會要公報私仇,故意來整治大家。
群臣大多數臉上皆是憤憤不平之色,隻有幾個靠近殿門的恭順的地下頭。
秦王嬴政道:“愛卿是說殿下群臣中有內賊?”
李斯向左右同僚拱了拱手,“殿上的群臣對大王皆是忠心耿耿,自然不會是內賊,微臣所說內賊是大殿之外的。”
秦王疑惑了,問道:“既然不在殿宇之內,如何能成內賊,禍亂寡人的秦國?”
李斯道:“此人能力不在微臣之下,且有異國之誌,留之,並會成為秦國之內賊。”
秦王憂色道:“非要除掉此人,留之可否?”
李斯躬身拜道:“此乃天意,非微臣攜似,為了我大秦的宏圖偉業,往往王上速下決斷。”
秦王哀歎道:“既然天意如此,寡人自然不能忤逆,一切全全交與愛卿去辦。”
李斯拜道:“諾。”
群臣皆已經明了,李斯這一出隻是為了除掉一個人,一個可能成為他多手,或許會危害秦國的人。
李斯是一個久經官場的人,自然也明白同僚們心中所想。或許作為一個人,如此做是很無情,但是作為大秦的臣子,為了大秦的昌盛,此等人情是非又豈能顧全。
退朝。
李斯隨著同僚出了宮門,一個內侍急衝衝跑過,將大王的詔書給了李斯。
回府後,李斯打開帛書,輕笑了一聲,“韓非啊!韓非啊!大王還真是厚愛你,你離死之前,大王還特地下詔,讓我個你留個全屍。”
詔書放在幾案上,“來人備車,本大人要大牢。”
仆人立在門口道:“諾。”
坐著馬車,幾炷香功夫,就到了大牢,出示腰牌。
走過幾道黝黑陰暗潮濕的過道了,到了韓非牢房前。
在板凳上坐了下了,李斯微笑道:“這不是我秦國客卿韓非,韓大人嗎?如今怎麼是這番模樣?”
韓非一身素篙的囚犯,蓬頭垢麵,眼前飄著幾縷發絲,見老熟人來了,起身行了一個禮。
冷笑了一聲,“李大人此來是跟我韓某做伴來的?”
李斯笑道:“韓大人好風趣,此刻還能開玩笑。在牢房定然是過得不錯。”
韓非拱了拱手:“承蒙李大人,我韓某自然是過的不錯,在此處,雖然安靜了些,但沒有朝堂爾虞我詐的紛爭,也沒有你這張我看著就像吐了臉。李大人如是沒有什麼其他事情,還請自行離開,免得我韓某真吐了,弄髒了我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