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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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條不知名的小道上,正走著一男二女三個人。三人都是道裝打扮,頭上盤著道髻,身著八卦灰色道袍,腳踩多耳草鞋,身後各自背著長劍和拂塵。
“
唉!還要走多久才到休息的地啊,這沒水沒糧的我可堅持不了多久。”年紀大些的男道士嘮叨著偷偷望向一旁走著的兩個女道士。
“二師姐,師兄又想打注意偷懶了,這已經不知是他幾次抱怨了。”年紀小些的女道士輕扯著年紀大些女道士的衣袖說道。說完還朝著向她瞪眼的大師兄作了個鬼臉。
“天真你等一下就知道......。”
“大師兄,不是早就說過了嗎!我們學道之人最忌胡亂使用法術,一不小心就會鑄成大錯的,師傅他還說......”
“行了,行了
,不用就不用,別一天拿那個死老鬼的話來壓我,我真不明白,死老鬼幹什麼不教我法術?還說什麼時候未到,論起資質來我還是最好的耶。如果我會法術的話,那裏還用走,像這種破地方,隻要用個小法術,還不早就過了。”
“師兄,這也是師傅的意思,我們這是第一次下山,多受磨練是很必要的。”
“磨練,磨練,死老鬼說什麼你都聽。那好,我這就受磨練去。”大師兄說著說著負氣走入剛被風吹起的滿天黃沙中......。
“二師姐,你看大師兄他......。”小師妹有些擔憂的看著大師兄的背影。
“小師妹,在下山之前師傅獨自囑咐我,一定要引著大師兄向此處走。還有大師兄雖然天資聰慧,但是鋒芒過於外露,心際浮燥,不宜過早傳他法術,否則必遭大禍,可惜大師兄總是領會不了師傅的苦心。”二師姐語帶憂怨的望著前方。
小師妹轉了轉靈活的雙眼,麵帶詭笑的念了幾句符語,伸手一指頂著風沙前行的壯士。
隻見那壯士忽然渾身一顫,“嗖”
的一下被風帶著向前飛去。
“小師妹你用了萬裏苻?”
“沒有啦,隻是個小小的順風符而已了”
“你怎麼能用這種符呢,這樣會傷了大師兄的。”二師姐本想責備小師妹,可是一看到那雙明亮的眼睛中似乎就要流出的東西。隻有搖搖頭,歎了口氣。握住小師妹的手,使用法術向前追去,卻沒有留意到那明亮眼睛多了幾分頑皮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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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使了法術,飄飄似仙,發膚無損的到了小鎮口。隻見她們的大師兄口吐白沫,俯身於一塊大石上不斷喘著粗氣。
原來順風符與萬裏符不同,它的作用是靠激發人體的潛力來提高速度。若是長期修真學道之人,使用它便無精力透支的問題,可是對一個沒有法術的普通人來講,輕則臥床不起,重則會有性命之憂。
二師妹還是忍不住責備了小師妹幾句,上前扶著大師兄輕聲撫慰。小師妹對責備卻毫不在意,向兩人吐吐舌頭,撅著嘴自顧自的進鎮去了,鎮名“龍城”。
“師兄,師姐快來啊,這裏有間客棧,有吃有喝的很不錯喔。”聲音傳出鎮口,眯著眼正在享受師妹按摸的大師兄“噌”的一下跳了起來,竄進城去了。其速度之快,就算是順風符也不過如此。
“
看來師傅沒有說錯,師兄他果然是天生奇才,瞧他那生龍活虎的模樣,那有半分體力透支的樣子。”二師妹帶著淺淺的笑意搖搖頭,尾隨著走入小鎮。
客棧不大到也明亮幹淨整齊,樓下的飯廳早就座了十幾個人,一眼望去便知是途經此地販運貨物的商人。
“三位道長,不知是要投宿還是吃飯啊?”迎麵一個輕柔動聽的聲音,鑽入耳中使人有種如浴春風的感覺,長途跋涉而無比困倦的身心頓時鬆弛下來。
“好漂亮啊!”大師兄毫無顧忌上下打量著眼前出現的女人,一張瓜子臉,睫長眼大,皮膚白晰,容貌甚是秀麗,身材苗條,發間還插著兩朵野菊花。
“女施主,貧道稽首了。”強忍著手腳上的疼痛,大師兄趕緊行了個禮。
“貧道法號天仇,左邊這位是二師妹天心,右邊這位是小師妹天真,路經此地,想要吃飯投宿,望女施主行個方便。”
“哦,小女子是這家客棧的老板娘,客人們都稱呼我為菊娘。道長請入座,我即刻叫人端上飯菜,飯後便引你們去客房歇息。”
“真可惜啊,這麼美貌的女子怎麼就已經嫁人了呢!可惜,可惜了。”
“喔喲,天真幹嗎踩我的腳,會痛的耶。”
“哼!”天真狠狠瞪了師兄一眼,向著一張空桌子走去。
“師妹,你看小師妹她...........。喔喲!”
“你的手還疼不疼啊?”
“不疼,不疼,一點都不疼,師妹舍不得用力掐我的,為兄那裏會疼呢!”
“趕緊擦擦你的嘴,口水都快流光了,哼!”天心臉帶薄霜向飯桌走去。
天仇慌忙揉了揉手腳,正想跟著過去,忽然一陣毛骨竦然的感覺從身上掃過。活生生將他從炎熱的空氣中剝離出來,冷冰冰的刮過全身。
天仇張望四周,入眼一切如常,門外依然是烈日黃沙,店中的食客仍在喝酒吃肉聊天,根本沒有異常的情況,帶著不解他撓撓頭向兩位師妹走去。
突然間,好像心中有所感應猛然回頭,身後是個櫃台,一個容貌醜陋,高大雄壯的男人正在低頭算帳,想必他便是這小客棧的老板。察覺到天仇注視的目光,老板抬起頭衝著他一笑,隻能用恐怖來形容本已醜陋的麵容。
天心麵帶微笑的瞅著,正在搶食的師兄妹,心神卻全部放在一旁兩個食客的談話上。
“張三哥,聽說最近不怎麼太平,你路走得多,聽到些什麼沒有?”
“唉!李四老弟,最近是有些非同尋常的事發生......。”
“是不是關於禽獸殺......。”
“噓!”
兩人借喝酒環顧四周,當確定沒有人注意他們二人時,便又低頭私語。
“老弟,這事非同小可,近期全國各地都出現了禽獸殺人事件。”
“老哥,這個禽獸為何能殺人,到底是什麼樣的野獸啊!”
“這個禽獸說他是野獸可以,說他是人也沒錯。”
“喔!”
“據幸存的人講述,那是個怪物,說他是野獸,他卻如人一般四肢俱全,直立行走;說他是人,他又卻渾身長滿獸毛,雙手猶如利爪,口露獠牙,麵目就如狼一般。唉!還真是恐怖啊!”
“老哥那他出現有什麼征兆沒有。”
“沒有任何征兆,據說變成野獸的往往就是身邊最親近的人,而且成了野獸後往往六親不認,將周圍所有的人活活殺死。哦,還聽說,此事發生時,多半都是夜半圓月時分,不知是不是一個巧合。”
“老哥明日就是月圓之夜了。”
“嗯,也不知這種事還會在哪裏發生,希望老天開恩,快結束這不幸的事吧。不說那麼多了,來喝酒。”
二人的談話一字不漏的傳入天心的耳中,她那秀美的雙眉慢慢緊湊起來
櫃台裏的醜陋男人收斂精氣,在遠處不斷打量天仇三人。目光更多的被天仇身後背著的古樸長劍所吸引,眼角棱光不停閃現。他卻沒有注意到,菊娘正透過後堂的簾布,麵帶憂色的注視著自己的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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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仇躺在地板上,卻夜不能眠。心裏有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想象著不遠處暖帳中的情景。原來今日途經的客商頗多,他們三人隻有共住一間客房。天仇一人睡在地上,師姐妹兩人在床上歇息。受到一種莫名衝動的驅使,他決定一探帳後的風景。
“啊!兩位師妹,我.
............我正在夢遊,你們趕快休息吧,不用管我。”
看著兩位衣裳整齊盤腿而坐的師妹,天仇禁不住十分尷尬,喃喃說著就想轉身。
“嗙,嗙。”天心和天真,同時出拳打在天仇臉上,他一下子就昏倒過去,二人對視一笑。
沒來由的,天心感到一股寒意,她下意識的望向緊閉的窗戶,隻見在紙糊窗上多了兩個小洞,洞後是一雙發著綠光的眼睛正盯著屋裏,目光深邃不帶任何感**彩。
“是誰?”天心輕喝一聲,雙手一按床沿,整個身子飛了起來,毫無阻礙的穿過窗戶,出到屋外。
“師姐是誰?”
“看不清楚,我一出來就沒有人了。”
“師姐,你看那。”順著天真的手指,天心看到不遠處有個灰色的背影閃過。
“師妹我們快追。”二人縱身跳上屋頂,快速向灰影飛去。
姐妹倆不管用什麼法術,都不能將她們與灰影的距離縮短,眼看灰影就要跳下屋頂,隱入小鎮旁的無數山丘中。
“呔!”天心口念符咒,二指輕點身後長劍,長劍應聲脫鞘而出,劍尖直指,向著灰影背後插去。
寒光一閃,飛劍眼看就要從灰影身後穿入。那灰影右手向後一揮,試圖擋住飛劍來勢,兩者相交,飛劍隻是在空中一滯,將手臂削下半截,順勢插入土中,劍柄仍在不停顫動,灰影得此一阻,毫不遲疑的跳入一片黑暗的房屋中。
二女跳下房頂,來到劍前。
“啊!這......這是什麼,師......師姐。”天真受驚的躲入天心身後。
天心麵色嚴峻,仔細看著飛劍留下的手臂。
與其說是手臂,還不如說是爪子來得更恰當。手臂上覆蓋著銀色的長毛,五指微屈,利爪如勾,鋒利無比。
天心收起長劍,打量著四處,此時她才發現,她們正站在一個漆黑的大院前,大門上的牌匾,依稀可看到泰山居幾個朱紅的大字。
天心幾步向前,就想扣響大門上的銅環。
“師姐,我們還是快回去吧。”
“師妹別怕,我想進去探究一下,說不定那灰影就是跳進了這裏。”
“師姐,我們還是先回去,明天再來吧。我擔心師兄他一個人在客棧裏會......。”
“是了,師妹那我們快走吧。”
手臂在她們身後,漸漸化為血水,滲入泥土中,若不小心留意,決不會看到半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