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的勝利,給任可與榮欣綬帶來了更多一層的喜悅。兩人從偶然邂逅到互相愛戀,感情如火如荼。但是,兩人卻相約抗戰勝利後,再舉辦婚禮。其實這也是當時許多投身抗日的青年男女的約定與心願。
現在,艱苦卓絕的抗戰終於取得了勝利,任可與榮欣綬欣喜若狂之餘,便打算早日完婚,結為伉儷。但是,正在這時,任可接到新的委任,外交部派他出任埃及大使。
任可便來與榮欣綬商議。
“我有一個主意,上峰不是答應你在赴任之前帶薪休假嗎?我想,我們結婚與赴任兩不誤。我特別不喜歡我們傳統的婚禮方式,請一大堆人,吃一大堆飯,喝得酒氣熏天。我既然嫁給你這個外交官,從此以後,走南闖北、四海安家是少不了的,何不就此開始我們的人生之旅。你勿要嫌我一介女流,虛榮浪漫,我就是想我們能夠舉辦一個與眾不同的婚禮,一個“海上婚禮”。不怕你多心,你曾經跟我講過,你的前妻李萍和妻妹李薇的故事。實在地說,我對他們既羨慕,又嫉妒,又好奇!尤其是他們曾經陪伴你浪跡天涯的故事,我們這些人雖然擺脫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所謂束縛女人的“禮教”,但畢竟對這個世界、這個地球是圓的還是方的沒有親自邁開雙腿去體驗。我看我們可以利用這次機會,趁著休假,重訪你至今不能忘懷的那些地方,重訪維也納。然後,從維也納到意大利,再從意大利坐船穿越地中海,走蘇伊士運河,到達你上任的埃及。兩全其美!”
榮欣綬的這個主意,帶給任可出乎預料的驚喜。
“很好,你的計劃太好了!”任可激動地擁抱榮欣綬。美麗聰明的榮欣綬,雖然比自己小很多,但是,她的一席話,她的這個計劃,卻能夠“一舉三得”。休假與接受新的工作自然是其中之一;重訪維也納這個曾經讓他刻骨銘心的地方,是其二;其三,她對李萍與李薇並非嫉妒,善解人意的她是以這種方式來讓自己追思往者,釋放心結,將埋在內心深處甚至是潛意識裏的那種說不明白的心理,化解開去,從而達到“逝者亦已易,來者尚可追”的境地,在追思與懷舊中,讓他與榮欣綬的麵向未來的生活翻開全新的一頁!
稍事準備,他們便上路了。重訪歐洲,複歸維也納。在納粹曾經肆虐的歐洲,百廢待興,到處都在醫治戰爭的創傷。維也納的春天再次到來,多瑙河複歸澄清碧透,施特勞斯家族的圓舞曲,貝多芬、莫紮特、舒伯特、海頓等世界著名的音樂大師的音樂,和著維也納森林的輕風,又開始在這座遠離了瘋狂、複歸藝術與浪漫的城市的中心和各個角落回蕩。
任可攜榮欣綬重訪“二戰”之後宣布獨立,並重建“奧地利民主共和國”,但是仍然由美國、英國、法國和蘇聯共同占領的維也納,然後,從維也納坐火車到達意大利的滌裏亞斯德港,沿途穿越終年積雪、賞心悅目的阿爾卑斯山,爾後,再從滌裏亞斯德港出發,乘船進入地中海,駛往埃及的亞曆山大港。
“當年,我離開維也納,沒有馬上回國,而是應“國際問題研究中心”主任王凡生的拜托,暫時先到設在美國的一個下屬研究所開展“美國問題研究”,就是從這裏出發渡過地中海,先後經過希臘的巴德拉斯、意大利的那不勒斯、幾諾拉到達直布羅陀,再從直布羅陀出發到達葡萄牙的首都裏斯本及葡屬亞索群島,進入大西洋,在大西洋上航行了五天,終於看到了高聳的自由女神像,進入紐約灣,抵達了美國的紐約。不過,我那時乘坐的,不是這樣舒適的“遊輪”,而是運送郵件的“郵輪”,雖說排水量四萬噸,在當時已屬大型的船了,但與我們現在坐的這艘根本沒法比。”任可為榮欣綬講著當年的經曆,似有無限感慨。善解人意的榮欣綬懂得,在那“二戰”戰火紛飛的年代,遠離祖國、孤身一人在海外支撐局麵的任可,必定對那段經曆記憶猶新,刻骨銘心,便有意轉移他的心緒。正巧在此時,他們所乘坐的豪華遊輪行駛在地中海的旖旎風光之中,站在船舷甲板上的榮欣綬突然驚喜地高呼:“快看,快看,有鯨魚,那不是鯨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