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作家訪談錄(5)(1 / 3)

品特:我從來不是一個宗教上的猶大人。我的最後一次宗教活動,猶太男孩的成人儀式,是我十三歲的時候,這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除了一兩次的婚禮和一兩次的喪禮外,這是我最後一次進猶太教堂。我沒有任何宗教信仰,不過我依然是猶太人。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事實上,沒有人知道。不過我知道,它並不意味著我讚成在以色列發生的事情。我譴責以色列的所作所為,我非常清楚地表達了我的這一立場。不是作為一個猶大人,而是作為一個公民,一個人。比如,我是瓦奴奴財產的受托人。他如今已經在監獄裏單獨監禁了九年多了,還得關九年,僅僅因為彙報了以色列的核能力。為這事我去了倫敦的以色列大使館好多次。我媽媽活著的時候,她肯定一點兒也不會喜歡。不過當然我的父母屬於不同的一代人;我理解為什麼他們如此強烈地感到不能批評以色列,因為他們是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長大的。但我不是。還有一件暗中進行的事,是在約旦河西岸依然存在著羈留營,在西奈沙漠裏。許多巴勒斯坦人仍被關在羈留營裏,其中許多人根本沒有受到指控。我想這實在是駭人聽聞,而且我覺得以色列的上次大選是一場災難。我相信那裏可能確實有平民騷亂,因為實際是一半讚成一半反對。

可怕的是全世界的媒體都受到政治控製

西摩:在你發表在《守望者)上的文章中,你也談到記憶,談到權力、媒體操縱記憶的方式。普通人應該如何進行反抗而不被它吞噬?

品特:確實,這正是關鍵所在。可怕的是如今在全世界,媒體都受到政治控製。媒體與掌握政治權力的人之間的關係非常緊密,以致很難看出兩者的區別。你研究一下電視,情況就是如此。就我所能收集到的材料來看,現在全世界的電視都幾乎由大約3個人操縱。打開任何特定的新聞頻道,你在撒哈拉沙漠看到的與在這裏和倫敦看到的完全一樣,因為有一個控製中心。換句話說,新聞是高度選擇性的,受到高度特殊控製的新聞來自某個地方……我不得不說,魯珀特·默多克一詞已經在我嘴邊了。不過不隻是魯珀特·默·多克。如今在英國,我們的反對黨與魯珀特·默多克的關係非常好,他們很可能在下屆執政。他們這樣做是因為他掌握著一種權力,而他們希望插進來。這是一種非常腐敗的情形。一切都可歸結為權力即金錢,金錢即權力。這是老生常談,你和我一樣知道得很清楚,但是盡管如此,在許多非常令人厭惡的方麵,情形依然如此。我發現非常讓人心寒的是,全世界無處不存在控製,由於非常現實的原因,其對人們的腐蝕事實上到了可怕的地步。就在最近,在英國,我向一些人談起這類事情,聽眾中有很多人來自大學。一個人站起來說,“喂,我同意你所說的,但我是卡狄夫大學的講師,我自己不可能公開說這些。”另一個人說,“你不是說你會丟掉工作吧?”他說,“不,我不認為我會丟掉工作,但我不會得到提升。”這是對言論自由的不同尋常的、非常可怕的限製,順便說一句,這是在我們所謂的民主國家。你問普通人能做什麼。我想,既然我們都是普通的人,那我們能做的就是讓它呆在那裏(用手碰碰額頭),並且努力把它講出來。

(原載《上海文學》2006年第2期)

法國當代女作家

瑪麗·恩迪耶訪談

胡明華譯

出生於1967年的瑪麗·恩迪耶是一個年輕的“一級作家”,在法國文壇享有較高的聲譽和地位。她畢業於巴黎大學語言學係,12歲開始寫作,“歲發表處女作,主要作品有《女巫師》、《季節的天氣》等。2001年,她憑借小說《羅西·卡爾普》(Ro$ieCarpe)獲得法國婦女文學獎。《羅西·卡爾普》是她的第七部小說,小說的主要情節是,羅西帶著兒子蒂蒂前往瓜德盧普投靠據說發了大財的哥哥拉薩爾,但拉薩爾久久不露麵,接待他們娘兒倆的是拉薩爾的黑人朋友拉格朗。原來,拉薩爾不但沒有發財,反而正被警方通緝,他一直幹著非法勾當,甚至比羅西還窮。小說的第二部分是羅西回憶童年:出生於貧窮之家的兄妹倆相依為命,早早踏入社會。當當酒店招待的羅西遭老板強奸並生下了孩子,被拋棄的她隻好投奔哥哥。這樣,情節就回到了小說的開始。第三部分的故事是,拉格朗一直照顧著羅西,兩人日久生情,發生了許多浪漫的故事……以下是法國《讀書》雜誌記者凱瑟琳·阿洛德就《羅西·卡爾普》對瑪麗·恩迪耶的采訪,略有刪節。

問:你的話這麼少,以至於讓人失去了解你的線索,你是喜歡沉默還是對此已習慣了?

答:兩者都有。人們更喜歡自己的頭腦和思考方式,但我喜歡傾聽……沉默也是一種無拘無束的方式。

問:你怎麼會寫出這本書的呢?

答:那是在瓜德盧普島居住的時候,確切地說是在瑪麗一加朗特島。我想寫一本書’來探討成年的孩子與他們父母之間的關係。我想它的篇幅應該要比其他的作品長,內容延續的時間也要長,要有二三十年的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