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接下來阿特拉斯帶著一絲猶豫的口氣說道，“在分析對方語言的過程中，人家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奇怪的問題？”周信好奇地問道。
“嗯。”小女孩點點頭，“經過長時間觀察之後，人家發現他們對自己語言的掌握似乎並不是很熟練。”
“怎麼可能？”她的話音未落就被達特打斷了，“自己所使用的語言，他們怎麼可能都做不到熟練掌握。”不止是達特，在場不少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然而事實就是這樣。”阿特拉斯肯定地說道，“在這十個小時當中，對方喊話的人已經差不多換了快要二十個了。但無論是誰，在喊話的過程中卻都是結結巴巴的，人家很少能夠從他們口中聽到一整句連貫的句子。”
“會不會是因為第一次與外星人交流，所以顯得有些緊張？”周信隨口猜測道。
“總不可能每個人都這麼緊張吧。”小女孩說道，“而且，如果僅僅隻是因為緊張所以才導致講話有些結結巴巴的話，那人家還能勉強接受，但語無倫次又是怎麼一回事？”沒等其他人提問，她就繼續說了下去，“從對方剛開始講話的時候，人家就發現他們經常會把相同的內容顛來倒去地重複好幾遍，然後才能連貫起來。最初人家還以為這就是他們語言的特色，但後來對他們的語言有所了解之後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人家認為的什麼特色，而僅僅就是沒有辦法一次性組織出通順的句子而已！”
“並且，這種情況並非發生在一兩個人身上，而是出現在所有喊話人的身上，說明這是個普遍現象。”在眾人驚訝之餘，她接著說道，“幾乎所有句子，他們往往都需要重複兩三遍才能夠準確地表達出來。即便這樣，在說出完整句子的時候那些人的表現仍然會給人一種生硬的感覺。就好像——就好像他們不是在說自己的語言一樣。”
“這倒是有些奇怪。”周信帶著疑惑的口氣說道，“哪有人會不熟悉自己的語言？難道就像你猜的那樣，這個文明並沒有使用他們自己的常用語言來與我們進行交流？”
“看起來並不像。”小女孩接道，“這段時間在對星球上的文明進行調查的過程中，人家並沒有發現他們存在過多民族融合的跡象，按理來說這樣的文明使用不同語言的可能性很低。”
“而且即使有著不同語言，他們又有什麼必要這麼做。”斯普雷德補充道。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周信想了想還是跟之前一樣暫時先擱置了這個問題，“算了，反正過一段時間就能夠真正與對方進行對話了，到時候再問問他們吧。”
於是，這一天就在雙方互相喊話的過程中結束了。在接下去的第二、第三天，喊話就成了雙方之間最主要的活動。有了第一天交流的底子，在第二天的中午，阿特拉斯甚至主動向對方要求提供更加複雜的語言資料。至於對方的回應就讓雙方都有些眼熟了，居然讓飛行器向警戒線的位置空投了一個箱子，這不禁讓周信他們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他不禁開始惡意地猜想對方有沒有人回憶起之前那架被擊落的用於運送資料的探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