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3苦 戰

這時正是1527年春天,瓦氏30歲。

1555年3月13日瓦氏夫人率領的很兵隊伍到達抗前線金山衛。

抗俊總督張經諳熟很兵的脾性,認為很兵來自不同的地方,素來不和,因而也不能集中在一起。於是立即將瓦氏統領的田州很兵分配給總兵俞大獻指揮,把東蘭、那地和南丹很兵隸屬遊擊將軍鄒繼芳指揮,來自歸順的恨兵交由參將湯克寬指揮。廣西恨兵被一分為三,分別駐紮在金山衛、閡港和乍浦三個據點。

上次進攻蘇州被打的部分樓寇撤回了拓林、潛徑等老巢,暫時不敢動彈。樓寇對初來乍到的很兵很是害怕,由於一時摸不清伯丘窟加_茉動。留粉塵勁

瓦氏夫人來到前線後,看到又是屯兵不動,心裏很是焦急。她多次催促俞大散去請求張經,準許很兵主動出擊,盡快投入戰鬥。

張經還是考慮到很兵剛到不久,情況不熟,不能輕舉妄動。加上從湖南調來的土兵遲遲未到,覺得還沒有足夠的兵力跟餐寇抗衡。於是就苦口婆心,說服瓦氏夫人聽從命令原地待命。

4月5日,兩個月前從京城出發,奉嘉靖皇帝之命到淞江祭海的工部侍郎―嚴高義子趙文華,一路遊山玩水,終於到達淞江。

趙文華此行還有視察江南軍務的使命。他一到鬆江,聽說很兵在盛墩戰鬥中表現非凡,能夠打仗,於是就催促張經派很兵進攻樓寇。而張經則堅持一貫的觀點,認為出擊時機尚不成熟,唯有等到湖南土兵調到以後才行。但是趙文華不管這些,再三催促,均被張經頂回。為此趙文華很是惱火。

張經覺得,趙文華並不是年輕氣盛、性情剛烈的那種人。他之所以急於動兵,除了不懂軍情之外,還懷有不可告人的私欲。

他剛到前線,如果動用很兵而獲得勝利,那麼就歸功於他,奏報朝廷,取悅皇上。

但是,張經最後還是不能頂住趙文華咄咄逼人的威嚇,隻好違心地同意出兵北進,攻打拓林。

趙文華認為,拓林是僑寇老巢,打蛇得先打頭,如能成功,將影響巨大。軍令一下,和瓦氏負責統領田州很兵的遊擊將軍白法一起率兵出擊。他們特意挑選那些體格強悍的很兵和騎兵一起,共千餘人出戰。

很兵沿著海邊灘塗,一路北進。中午時分,抵達遭徑。

潛徑位於拓林南端,是拓林出入嘉興杭州的門戶,時刻有重兵把守,見很兵到,俊寇急忙一麵出兵迎戰,一麵火速向拓林求援。

潛徑守兵約有三千,兩倍多於很兵。俊寇發覺很兵雖然大部分是騎兵,卻隻有千多人,於是,一麵正麵迎戰,又一麵從兩側包抄。不到半個時辰,很兵即刻陷人包圍之中。

白法發覺後路將要被切斷,當即派員急速回去搬兵,但路程遠,一時趕不到。這時,雙方已經展開了激戰。

瓦氏手下的得力戰將鍾富和黃維,是有名的“定律三虎”、“襪馬五豹”之一他們各居瓦氏左右,身先士卒,使出渾身解數,和敵人拚殺。

鍾富漂悍,吼聲如雷。他的兵器是一根鐵木長棍,堅硬而輕捷,揮舞起來呼呼生風,鋼聲鏗鏘。一上陣他就策馬直奔一個樓賊頭目,那頭目是個日本人,嘰哩呱啦指手劃腳。眨眼之間鍾富的棍棒從天而降,一股涼風直砸他的麵門。他一偏頭,木棍擊在肩上。一個超趟,差點歪倒。當馬上的鍾富再下第二棍時,樓賊手裏的樓刀也揮了半個圓弧。隻聽恍哨一聲,刀棍相擊,僑刀斷了半截。當他欲再抽出第二把刀時,鍾富的鐵木棍已經從側麵橫掃過來。隻聽到一種酷似瓜破的響聲,俊賊的腦殼已被擊破,腦漿進裂。

看見頭目被打死,十多個樓賊一擁而上,直逼鍾富。先是他的座騎被刺傷,他被迫棄馬而戰。連連擊倒幾個俊賊之後,他也已經多處創傷,渾身是血。最後,終因寡不敵眾,被亂槍戮死。

另一邊的黃維在和一個頭目酣戰時,也被砍傷,跌下馬來。

看見兩全愛將相繼戰死,瓦氏怒火中燒,她手舞雙刀,一聲高呼,闖入敵陣。幾個貼身女親兵見狀,急忙趕上去衛護左右,揮刀砍敵。

瓦氏出陣,雙刀翻動如電閃,眾俊賊看得眼花繚亂,往往稍一愣征就一顆頭顱落地。

此時,雙方援兵都已相繼趕到,增援的僑寇迅速將很兵重重包圍。而很兵的援兵卻是一幫貪生怕死的官兵,麵對凶殘的俊寇,他們都哪踢不前,在一旁觀戰。

食寇見明軍按兵不動,就集中兵力攻擊被圍的浪兵, 目標直奔瓦氏夫人。

瓦氏夫人率領幾十名女親兵和眾很兵奮力拚殺,她的頭發散開了,淩亂地披在肩上,原先青亮的兩把大刀也沾滿了血跡。

可是她越戰越勇,來往衝殺於重圍之中。她的坐騎傷痕累累,馬尾巴被樓賊撕扯得光禿禿的。

樓寇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頑強的對手,而且領頭的竟是一個武藝刀法精湛的老婦人。她所到之處,手起頭落,無數的對手都被她砍殺得鬼哭狼嚎。

她和她的部下這麼舍命搏殺,是想殺出一條生還之路,同時也想殺出威風,讓僑寇嚐嚐很兵的厲害。

陷入敵陣她並不感到後侮,來到戰場總是要和敵人相遇的。很兵來到這裏,盼的不就是這一天麼!

不過,她實在想不到會一下子遇上這麼多敵人,砍殺半天還是沒完沒了。她更想不到,來增援的官軍竟然袖手旁觀,沒有來救他們,就連遊擊將軍白泣也不知去向。

樓寇今天的陣法有些特別。避實就虛,聲東擊西。一人受到攻擊,則群起而攻,追時一擁而上。很兵將士多是騎馬,僑賊則以一人用長槍去刺馬上的很兵,其餘的環繞左右擊刺馬匹和很兵脅背。

采用這種陣法,使俊寇連連得手,鍾富和黃維就是這樣死在賊刀之下的。

後來,瓦氏看破了僑賊的陣式,嚴令俊兵結成一體,不準單兵出擊。前鋒則采用她近些年創立的鴛鴦陣,後邊的整體則大聲呼吼助陣。

這一招果然奏效。下午,很兵終於衝出重圍,甩掉了樓寇的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