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餘京京聊完以後,我就回了何叔家,又住了一天,這才繼續上路。
我走的時候,阿青他父母還帶著她一起來送我,她爹臉麵上雖然有些掛不住,但終究是連聲對我感謝,我心想阿青始終是她女兒,這人總算還有點人性。
分別前,我問阿青我之前寫給她的那張符篆還在不在?阿青摸了摸褲兜,點了點頭,我笑了笑囑咐她一直帶在身上,要是再有遇到髒東西之類事情,就去我何叔家找我何叔通知我。
分別以後,我就一路去了學校,一路倒沒有再遇上什麼事情,隻是那個海老鐵逃了,讓我總覺得不安心。
第一次見到學校,當真有種驚豔之感,這裏完全不是村裏那幾間小屋子組成的小學可比的,聽說這裏是國家捐錢修的希望工程,此間年少,尚不知‘希望’為何。
報道那天,人山人海,大人滿臉都是笑,學生則滿臉都是好奇。我也想知道,在這裏三年,會怎麼渡過。
有學生領著我們去宿舍,原以為以後都會住在這裏,下午的時候卻被通知到學生太多,這裏遠遠住不下,按照安排,我被分到了校外的臨時宿舍,於是扛著發下來的床被,又跟著學長出了學校。
學校就在縣裏的大街上,不遠的地方就有一片舊樓,於是我們被安排在了這裏。
屋子有點久,但筒子樓裏條件也很不錯,跟我分在一間屋子的同學一臉興奮,高興得不行,見我不理解,就給我解釋到:“出來住你還不高興,在學校裏還有人管著,而且六個人一間,咱們才四個人,而且晚上還能悄悄出去玩!”
我楞了一下,還真沒想到這兒去。
乘著還沒有開學,我四處轉悠,熟悉地形,老樓的巷子隻有一條出口,巷口旁邊,開著一家小店,裏麵擺著各種小玩意,學校管理宿舍的老師下午來給我們開會,說那裏麵的老爺子就是咱們臨時宿舍的舍管,以後有什麼事,都得聽他的。
同宿舍的小胖子何瑞告訴我,說那個老爺子脾氣很怪,在縣城裏出了名的,尤其不喜歡小孩子,他媽說那個老頭是個人販子,小孩要是不聽話,就抱給他把孩子賣了。
我打了個寒顫,不過想想這怎麼說的過去,要是人販子的話,學校還會請他來當舍管?估計是大人騙小孩兒的。
身邊沒有父母,沒有朋友,隻有幾個還很陌生的同學,我第一次在這樣陌生的環境裏不踏實的睡了。
我好久沒有做那個重複的夢了,這段時間或許是因為在瑪瑙鎮見到那座墓的原因,睡的不踏實,所以也沒有做夢,今天夢卻又來了。
我隻是站在那裏,再次觀察著夢裏,夢境好像很真實,又好像什麼也記不住,我忽然聽到一陣鈴聲……
“叮當……”攪得我心煩意亂的鈴鐺聲。
我從夢裏醒了過來,房間裏漆黑一片,“叮當……”又是一聲,那鈴聲不是來自夢裏。
我揉著眼睛下了床,那聲音好想是從外麵傳來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隨著那鈴聲尋了出去,來到了街口。
旁邊那家小店裏亮著燈光,聲音就是從裏麵傳出來的。
我趴到窗口去看,裏麵有個人影,從這邊看不清楚,我又跑到另一側的窗戶邊上,原來裏麵是一個白發的老爺子,手裏拿著一根竹杖,竹杖上麵係著一個鈴鐺,站在桌子前麵,不知道在幹什麼。
我咦了一聲。
“誰!……”那老頭竟然聽見了,忽然厲聲喝道。
我嚇了一跳,噗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隨即馬上爬起來,膽怯道:“我……我……”
店門被人打開,我跑了過去,才發現老爺子國字臉,滿頭白發,眉頭擰在一起,顯然是因為我偷看而生氣,身上一股威嚴,讓我感覺到有些害怕,我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在村裏還沒遇到過哪個老頭,有這樣的感覺,或許是白天聽了不少他的負麵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