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的習俗不管房子有人住還是沒人住,到過年的時候必須要貼對聯,可是隻有一種情況是不可以貼對聯的,那就是,這家死人了。
這個203室就沒有貼對聯,他記得自己的房子明明是貼了對聯的,所以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房子。
能發生這種情況王希隻想出了一個可能,自己走錯樓了,而且碰巧的是自己的鑰匙也正好能打開這棟203室的房門,可是這一切真的隻是巧合麼?
他沿著走廊走進電梯準備回一樓,可是在電梯裏他有些蒙,現在電梯停的不是十五樓,而是十四樓,也就是說他剛才進的不是十五樓的203室而是十四樓的203室。可是進電梯的時候他清楚記得自己按的是十五樓的按鈕,電梯又為什麼會停在了十四樓?
王希試著按下了十五樓,電梯門叮的關上了,可是又叮的打開了,電梯沒有動。王希又按下了十五樓的按鈕,可還是和剛才一樣門關上又開了,仿佛電梯裏或者電梯外站著一個他看不見的人,每當他按下關門鍵的時候,那個人就像是和他作對一樣馬上按下了開門鍵。
王希的神經像是一條橡皮筋一樣已經緊繃到了極點,哪怕在有那麼一點點的驚嚇就能斷掉,他不敢再在電梯裏呆了,趕緊跑了出去順著樓梯跑到了十五樓。跑到了屬於他的203室,開門前王希還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門口的對聯,開門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了玄關的燈,確定了是自己家才敢換鞋。
他脫下被汗水浸透的衣服,準備去衛生間洗個澡,他瞄了一眼紙簍,裏麵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那條孝布一樣的毛巾呢?王希連忙回頭看了一眼搭毛巾的架子,那條毛巾鬼鬼祟祟的躺在架子上,好像也在看著他。
王希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詭異的畫麵,這條毛巾已經活了,它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生命,在家裏沒人的時候它悄悄的醒了,蠕動著自己毛穗穗的身體,從紙簍裏一點一點的爬出來,然後再蠕動著一點點的爬到了水池,不聲不息吸飽了水,滿足的爬回到架子上。
他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一把扯下那條毛巾,打開窗戶扔了出去,看著它飄離自己的房子後長出了一口氣。回身擰開水龍頭,浴缸裏蓄滿了水。翻身躺了進去,他閉著眼,慢慢的放鬆著自己的身體和神經。
可是剛剛放鬆的神經又緊繃起來了,他在想或許樓下十四樓的203根本就是不是給活人住的,這麼長時間以來和自己隔著一堵牆的鄰居一直都是一個死人。
現在那個穿著壽衣的小女孩是不是還在地上躺著,仰著頭在盯著天花板,在盯著自己。最令他害怕的是自己的鑰匙能打開樓下的房門,也就是說樓下的鑰匙也一定能打開自己家的房門,可能在自己半夜熟睡的時候,樓下的小女孩突然醒了,自己打開了棺材蓋子,從那口小小的棺材裏麵慢慢的爬出來,打開十四樓203室的門,腿被綁著不能走路,隻能一步一步跳著前進,沿著樓梯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從十四樓跳到十五樓,再打開自己家的房門,然後再一步一步的跳到臥室,看著熟睡的自己,趴在耳邊問自己幹嘛要打翻她的床。
想到這泡著熱水澡的王希猛的打了一個激靈。他想報警,可是怎麼跟警察說,自己走錯門發現死屍了?如果報警自己兒子失蹤的事就藏不住了,綁匪撕票怎麼辦?王希感覺頭很疼,他隻能選擇明天早上立刻換一把鎖!
咚,咚,咚。三聲很重的敲門聲鑽進了王希的耳朵,他泡在水裏嚇了一跳,這麼晚了怎麼可能會有人敲門?而且這敲門聲太重了,根本就不像正常人敲的,而是像腿被綁著的屍體一下一下的跳著用手在撞門!
王希哆哆嗦嗦的躺在浴缸裏不敢開門,可是咚咚的聲音沒有結束,反而越來越大。他知道如果自己不開門的話這敲門聲永遠不會結束,王希鼓起了勇氣,匆忙的穿上了內褲,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房門前。
他不敢從貓眼往出看,他害怕看到一片血紅色,在他盯著貓眼往外看的時候,貓眼前一隻血紅的眼睛也堵著貓眼往裏看。王希清了清嗓子喊道“誰啊?”
門外沒人答應,王希又大聲喊:“誰敲門?”可是還是沒人答應。
王希去廚房拿起了一把菜刀,鼓氣了勇氣走到門口猛的拉開了房門,看到外麵的東西後王希的腦袋轟的一下就炸了。樓下203室棺材裏麵躺著的小女孩屍體,現在正端端正正的站在自己的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