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上)(1 / 3)

第八章求職不成嚴莊投範陽暗獻計策祿山築高牆

京城摘桂空手回,神疲意冷心已灰。

無顏麵對家鄉人,掩麵避鄰低首歸。

嚴莊長途跋涉,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老家。去的時候,街坊鄰居都來為他送行,甚是熱烈,寄托希望。現在回家,一無所獲,感到沒有顏麵。進得村子,隻好低著頭,一聲不響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見到這種情況。鄰裏就知道和前兩次一樣,他沒有登上皇榜。都很識趣,雖然在背地裏替他挽惜,但怕引起他的不快,都不願上前與他閑話,以免勾起他的不愉快。許多非常熟識之人,都遠遠的避著他,不與其碰麵,以免出現尷尬的場麵。嚴莊越發覺得臉麵無光,低著頭不願搭理他人,自個兒走進自己的家門。

看到這樣的光景,他的妻子薛氏知道嚴莊又是沒有中得進士。內心之中很不好受,對他說道:“平日裏目空一切,去京城的時候,信誓旦旦,街坊鄰居都認為你這次一定會胸前帶花,光宗耀祖。想不到在京城轉了一圈,錢花的不算少,卻是空手而歸。我看你是浪得虛名,見不得真章。”

嚴莊說道:“娘子就別提了,朝廷不再重視讀書之人。滿腹經綸不如有個好出身。那些不學無術之人,隻要有個好爸爸,就能中狀元。”

薛氏說道:“科舉考試是最嚴格的,朝廷都說,進京趕考,隻講文章好壞,不講出身貴賤。你文章不行,隻往別處推。”

嚴莊說道:“那是從前,現在不同了。這次負責科考的主考官,已經下了大獄。你可以去問問,我嚴莊是不是在說假話。”

薛氏說道:“如今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了呢?那就再苦讀三年,下一次科考再去拚搏一回。”

嚴莊說道:“不考了,朝廷不講文章,十年寒窗都是一場空,李林甫當道,再考也是白跑一趟。”

薛氏說道:“既然如此,你要想辦法賺錢了,一家人要吃要穿,總不能靠我的娘家養著。能不能到縣衙去找個差事?”

嚴莊雙目放光,挺胸說道:“明天就去,我堂堂舉子,到縣衙求個事應該沒有問題。”“別把話說得太滿,縣衙裏也不容易進。”薛氏拿來一瓶酒說道:“奔波了幾個月,平安到家也很好,考不上進士,舉人還在,為你平安歸來接風。”拿出酒杯,向裏麵倒酒。嚴莊歎息一聲,接過來一口幹了。

第二天嚴莊來到縣衙,衙役攔住他不讓進。他對衙役說道:“我是舉人,奉縣令之命,到衙門來辦事的。你不讓我進去,縣令怪罪下來,你受得了嗎?”衙役見他穿著不俗,說著大話,不敢得罪,讓他進去。

進了縣衙,縣令坐在公堂之上,看到嚴莊舉人打扮。斜眼望了一下,自與縣丞說笑,並不理會他。

嚴莊隻好上前,向縣令行禮說道:“揚州舉人嚴莊,見過縣令大人。”縣令挪了一下身子,堯起二郎腿,一邊用手踢著牙,一邊搖晃著腦袋。聽到嚴莊的話,緩慢的轉過眼來,斜眼瞅著他,慢不經心的說道:“州郡裏的舉人,到縣衙來何事啊?”

嚴莊心裏有氣,但求人辦事,隻好忍氣吞聲。上前說道:“我是開元二十四年的舉子,請求在縣衙做一份差事。”

縣令說道:“嚴舉子是老舉子,按理說應該到州郡當差,來縣衙委屈你了。可是縣衙的位置,現在都占得滿滿當當的,騰不出位子啊。這樣吧,你過三個月之後再來,那時可能騰出了位置。”

三個月過去了,嚴莊又來到縣衙門前,就往門裏進。看管衙門的衙役過來擋住他,大聲說道:“幹什麼的?沒帶眼睛啊,這裏是縣衙知道嗎?怎麼亂闖呢?”

嚴莊說道:“縣令約我今天來的,你怎敢擋我的路,不讓進去。”“有縣令的文書嗎?拿來看看。”衙役筆直的站在衙門口,擋住嚴莊,根本就不讓道。

嚴莊火了,對衙役說道:“你不就是一個看門的衙役嗎?我堂堂舉人要求見縣令,有何不可?而且是與縣令約好了的,就是普通百姓求見,你也不能阻攔,趕快讓我進去。”

衙役說道:“縣尉吩咐,縣令大人正在審案,閑雜人員不得入內,你就在這裏等著,等案子審清了你再進去。”嚴莊說道:“我是舉人,縣令請我來的。”

衙役說道:“又來騙人,上次你說是縣令請你的,可你走後,縣尉罵得我狗血噴頭,好好的克了我一通。對我說,以後不管什麼人,沒有縣令的傳喚,不得進入縣衙。我放你進去了,不隻是要挨罵,甚至要挨板子。”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嚴莊沒有辦法,隻好在衙門外等。

衙役換班了,縣衙的大門仍然關著,嚴莊還坐在縣衙旁邊的一個角落裏,心想縣令總要吃飯吧,我就再等一會。

太陽已經向西邊下墜了,嚴莊的肚子咕咕叫,餓得頭都有些發暈,仍然不見縣令出來。他忍不住問新來的衙役:“這案子審了快一天了,還沒完嗎?縣令難道不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