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於溪存語(二)(3 / 3)

這種體製不是出庸官的體製,庸官都做不長,還容易出事。這種體製需要做官的人自由裁量的事太多了,一個失手就前功盡棄。

某省連續三任交通廳長被抓進去了,這就不是人的問題了。

我曾想如果恨誰,就讓誰當交通廳長。兩三年後,把他抓起來。一抓一個準。

百姓痛恨腐敗,我也痛恨。假如國家有便於貫徹的剛性製度,我會少很多麻煩,權大責也重。腐敗的泛濫不僅是對國體、民意的侵蝕,對管理國家的公務人員也是侵蝕。打擊腐敗不僅是對國體的維護,也是對官員的保護,更是對道德良心及不斷下滑的社會正能量的救贖。

貪官攜髒款跑到了境外,過悠閑日子去了。我聯想到二戰後,部分沾滿猶太人鮮血的納粹逃出了德國。猶太人成立個組織,滿世界追找。中國人也要成立這樣一個組織,滿世界追逃。壓不回國,以貪贓叛國罪,就地處決。像****總統說對待暴恐分子,“在廁所裏逮到,就按死在馬桶裏。”貪官糟蹋夠了這個國家,還要卷走財富,天理不容啊!

今天上午,馮棠夏帶一婦人到辦公室找我,我一眼就認出了這人——苗之春。就是當年不肯批小夏那個倔強的女同學。看到她我很高興,起身和她握手。她的手很硬、很粗,知道這是個勞動者。她顯得很不安。我熟悉這表情,知道她一定有什麼事求我。為了消除她的不安,我努力作出熱情又隨和的樣子,說“這哪裏是苗之春?成苗之秋了”。其實,我也有些不安,怕她求我的事,我辦不了。

她終於開口了,女兒大學畢業,快到三十歲了,就因為沒有工作,找不到對象,求我幫忙。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一時不知道怎樣回答她。她見狀,說“該花的錢,我一定花”。

馮棠夏在一邊幫腔說“你要盡全力幫助她,她很難,一個人帶孩子過日子,沒有多少錢,你少給花點”。

我明白一個人過日子的意思,想到苗之春少年時堅貞不屈的樣子,我決心幫幫她。

錢,我哪能要她的錢呢?我告訴苗之春,“別跟我提錢,再提錢我就不管了。你別著急,我得找機會。事辦完後,你請我和老馮找個小吃部就行,今天中午,我請你倆。”這倆人非常高興,我也為將要幫助一個弱者感到欣慰。

當這經理,我不敢說得心應手。事實上沒有人會得心應手,都有措手不及的時候,我隻能做到料無大礙。

莫扶荷幾次邀我到她的商店去看看,我知道她想花錢請客。我從來不去,連我的司機也不讓他知道。我也知道這種事瞞不了人,還有計劃員、采購員、供應科長、財務人員,涉及的人太多了。如果有一天,我不幸栽了,這些可就是罪證。會有人說我指使采購員到女朋友開的店裏高價進貨,還會說我和那女老板之間不幹淨。我們是幹淨的,我甚至深怕玷汙了這種情感,可誰能相信呀!他們都願意相信不幹淨。

他們怎麼想是他們的事,我想為動過心的正被大水漫過頭頂的女同學幹點力所能及的好事,為此擔點非議是值得的。這些人雖然知道我在謀私,也不會說什麼。諍臣古代是不是真有,我深表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