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實的馬車搖搖晃晃走在林間的小路上，比爾騎著馬跟在一側，後麵是十名皇家騎士，現在都打扮成了傭兵的裝扮。披著土黃色的兜風，寬邊的帽子上插著長長的鳥羽。他們的每一匹馬頭上都帶著孔雀翎，這是傭兵的標示。畢竟現在的市道不太平，打著傭兵的旗號至少能免除大部分不必要的麻煩。
馬車上，艾文和老赫本的中間放著一個小桌子上麵點著一盞琉璃燈，老赫本抱著尺子在地圖上比來比去，“哦，殿下，按照這個速度，隻有從黑暗森林穿過去才能趕上黎明之日。”
自從知道麵前這位是貨真價實的二王子，老赫本的舉止言辭就開始畢恭畢敬，生怕惹怒尊貴的王子。但顯然，長年的底層生活的習慣不是一時半刻能夠改過來的。就比如說，挖過鼻孔的手指捏了尺子，碰了地圖，然後再將這些遞給王子的行為。
艾文托著下巴，食指在地圖上敲了敲，思考了片刻，“你相信那個傳說嗎？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美人魚的存在？”
老赫本搓了搓胡子，聳聳肩，“這就要看您了。”
“你若是不相信，那麼找了也是白找，因為你早就否決了他的存在。”老赫本翻了一瓶烈酒，猛灌了一口，“我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太少，少到連門都還沒有摸到呢。”
“可以嗎？”艾文伸出手，老赫本愣了一下，趕忙將自己的酒壺遞給艾文，交手的時候還不忘用袖子擦擦壺嘴。艾文喝了一大口，辛辣的味道直衝腦門，“那麼，你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有多少呢？根據我的資料，希爾頓雷斯的船去過不少地方，就連關於人魚的傳說都是他帶回來的。他的船據說有三百多年的曆史，是真的麼？”
關於希爾頓雷斯的事情，老赫本似乎總是在回避。這次也不例外，他縮著脖子靠在角落裏，支支吾吾，卻不正麵回答。
“資料上說，你是被漁民從海裏撈上來的，同時撈上來的海盜們不是病死就是在獄中自殺。隻有你還活著。村民都說你是瘋子，撈上來的時候就開始瘋瘋癲癲的說胡話。”至於是什麼胡話，眾說紛紜，已經查不到真相了。但流傳的最多的版本，就是希爾頓雷斯的船遭遇的龍，憤怒的巨龍將百年的船身撕碎，並在船員們的身上下了詛咒。
“殿下，你知道的，那隻是權宜之計。”老赫本的粗眉毛挑了挑，“我都一把年紀了，可不想在監獄裏安度晚年。”
“據我所知，至少目前並沒有哪項法律表明，瘋了的海盜可以逃脫製裁。”艾文湛藍的雙眸直直的注視著老赫本。
老赫本目光躲閃，兩手局促的交握在一起。
拉著馬車的馬嘶叫了一聲，馬車停住了。比爾敲了敲車廂，低聲道：“少爺，前麵有山賊。”
化裝成雇傭兵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震懾山賊的，除了個別膽大的或者沒腦子的，一般的山賊不會犯傻來撞槍口。
比爾騎在馬上，單手放在劍柄上，注視著麵前的蒙麵人。艾文打開車門，看了一眼，並不在意。比爾是宮廷騎士，是大騎士的得意弟子，幾個小毛賊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