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鑽天楊禮讚(2 / 3)

車西行。他倆領章紅燦燦,軍衣飄動,並肩站立在車富前,指點車富外高原上的山山嶺嶺,在辨認著當年的戰場,發出一陣大笑。這種發自內心的笑聲,如此熱情,如此豪邁。這種笑聲隻有曾經以自己的生命和鮮血爭得這“立土”的高原解放的人才會有的。為了使這“立土”的黃色高原變青,在社會主義建設熱潮中,有多少支義務勞動大軍在山頭的“立土”上植樹:他們在冬季的黃河裏開冰,把冰背上高原,在每一棵樹苗邊上擺好一塊,讓冰塊待春風融化,連同大家滴下的熱汗,去滋潤“立土”現在,在西北高原的“立土”上,有許多地方已經綠樹成蔭。“立土”上生長的樹木,大多是柿與棗,還有迎風挺立的鑽天楊、鬆濤滾滾的馬尾鬆和耐考雪嶺雲杉。就在這青翠的林木中,新興的工業區牢牢地建哀“立土”上,有馳名全國的洛陽東方紅拖拉機廠,有聞名全國的“蘭化”,有全國裝機容量最大的劉家峽水電站……就在這碧綠的樹林中,“立土”的窯澗頂上,“立土”的深溝裏:蕎麥開花,高粱紅熟,棉花吐絮……“立土”,腳踏實地:頂天而立;它載負著我們機國幾千年的曆史,它哺育著我國億萬的人民。“立土”,它象征著我們的國家立於不敗之地,它象征著我們的人民堅強不屈,它象征著我們的革命事業永固長存!你看,我們祖國大兩北黃土高原的“立土”,在風雪中挺立!在雷電中挺立!南陽玉當我到達豫西南重鎮南陽的時候,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爬上招待所的陽台,了望南陽的市區和郊區。太陽下,南陽盆地展現在我眼前。西郊,那綠樹蔥蘢的臥龍崗,傳說是漢末諸葛亮隱居躬耕的地方;東郊,那象紅燭高燒的一支支煙囪,是工廠區。近處,新市區的筆直的馬路、亭亭的街樹、雅潔的摟房,充滿了新的氣象;遠處,舊城的房厘象青色的魚鱗,層層疊疊,給人一種純樸的感覺。眼光越過鱗次櫛比的舊城,撲進眼簾來的,是奇特地出現在北郊的一座孤山。那孤山青澶澶,山腰裏有許多處岩石在太陽下閃光,象一把寶刀,橫落天野之間。當我正凝望著那座孤山的時候,忽然有一個聲音在我耳邊晌了起來:“那是獨山,山上產玉”陪我走上陽台來的,是一個年輕的招待員。在他的介紹中,我知道此池有個玉器廠。於是就急著想去參觀。玉器廠在舊城。古老寂寞的門庭使我暗暗吃驚:怎麼一個全國聞名的玉石產地的玉器廠,競是這樣寥落?可是當管理人員把我領進正廳的時候,突然一大片絢麗的景象使我震驚!大廳三開間,全是光彩奪目的玉器。貯藏玉器的玻璃櫥櫃一個緊挨一個,繞牆環立。各式各樣和五顏六色的珍奇的玉器層層貯藏,琳琅滿目。繞廳一圈不到五十步,卻象山行百裏,珍禽、異獸、奇花,極盡天然的美。這時,管理人員從一扇玻璃櫥櫃裏,捧出一個五環爐和一隻玉鳥來,輕輕地放在桌上,微笑著對我說:“你看看這五環爐和這長尾鳥!”五環爐由整塊綠玉碾成,盤龍彩鳳,五個玉環嵌鑲玉中,勻稱光潤,滑動向如,巧奪天工而長尾鳥棲息在半截古木上,老樹蒼勁,鳥的翎毛纖毫分明,栩栩如生。管理人員神情微帶驕傲地告訴我說,碾五環爐最怕的是玉石內爛。碾長尾鳥要選好玉色不易,同是一塊玉,樹老,玉色要蒼黑;翎毛發光,玉色要鮮嫩。在談話中,我才知道這個玉器廠過去隻能生產簡單的煙嘴、印章、玉碗和玉鐲。可是這幾年,已經能生產鳥、魯、花卉、人物四種類型近百種的玉器了。玉器工廠的各個車間分布在後院大小不同的房間裏。一進入這些車問,雖然聽見鎗是輕輕鳴響的玉聲。但這細細的晌聲,卻使人心潮激蕩。嚓嚓發晌的是解玉車間。五光十色的巨大玉而,在每一架解玉機下吐放霞彩。鋼鋸和家濕的金剛砂把五瑛鋸開,顯出各色美麗的良玉。行走在這解玉車間,象是飄浮在五彩雲中。而更吸引人的是碾玉車間。這裏象孔雀開屏似的,展現出豐富多彩的藝術品。成百飛轉的小鋼輪和一把把水濕的金剛砂,在人們的十指間把玉碾成各種形狀的花和鳥,各種神態的人與魯。一塊玉,常常有幾種顏色,玉器工人們能按照玉的色彩,碾成生動活潑、美麗多姿的人物,好似天然渾成一般。玉工們的巧手和慧心使入驚歎,而更使人感動的是他們的認真、細致、堅韌、耐勞的精神,一塊玉在他們手裏,經過千磨萬碾,才變成有生命的藝術品。金剛砂千把萬把:小鋼輪萬轉億轉,天天磨,日日碾。三年五月,一年半載,每時每刻,每分每秒,玉工們都全神十指間的玉石上:每一分寸,每一毫米,都注入他們的心血,從時間上,從精力上,有什麼能比玉工們在尺寸的玉石之間更如精離細刻的?勢西粵朝鳳,當八駿圈越快要接近完工的時候。他們就越兢兢業業。這時,隻要小鋼輪在壬器上碰出一下不尋常的微小的響聲,他們都會驚心動魄,出一身冷汗!他們怕的是功虧一簣,良玉成了廢品。而當他們竭盡心血,附出笆的雙手為國家創造了一件珍貴的藝術品的時候,他們又是多麼激動,多麼歡欣啊!一個老玉工把他剛剛上了光的五環爐歡歡喜喜捧給我看。我不由得惑動地說:“你們給國家創造了許多財富,這是無價之寶!”“應該感謝那些采玉工人,他們開采了這許許多多玉石!”老玉工激動地說。老玉工的話使我猛然記起產玉的那座獨山。獨山離南陽市北邊約二十裏。正在領著一群年輕工人采玉的采玉場長,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漢,剛剛剃過的絡腮胡子象一大把銀針鑽了出來,更顯出他被風吹日曬的臉盤象塊紫鐧。他身穿對襟白土布短衣,腳踩黑粗布爬山鞋,一股豪邁剛健的氣概,令人肅然起敬。在獨山頂上,他給我指點後山一帶的古跡。那黑色蜿蜓的山穀,是古代的玉街遺址;那陡坡上的亂石堆中間,是白代的殘缺的玉碑。他告訴我說,這南陽的獨山玉,從漢代就開采了,那吋玉街就日夜響起了解玉和碾玉聲……這個老采玉工,已經在這山上勞動了四十年。這方圓幾十裏的每一座懸崖壁,都有他艱辛的腳印;每一片砂磘岩石,都有他辛酸的汗珠。他家在獨山下,但獨山之下卻沒有他的寸土。從十八歲起他就在這獨山上采玉。那時采玉工人們采的玉,比石頭還賤,把玉論堆賣給玉石收購販子,也難糊口。今天,這位老采玉工自豪地說:“今天我們玉器工人才真正是這玉山的主人!”作為這座玉山的主人,這個老采玉工光他幾十年采玉的經驗,也能知道不同種類玉石的分布情況。哪裏出藍玉,哪裏出綠玉,哪裏出紅玉,他了如指掌。他不但能尋找到蘊藏玉石的“玉筋”,而且能完整無缺地把玉開釆出來。獨山玉質好量多,每一條“玉筋”都有幾萬斤玉。從漢代到解放前,兩千年中間,獨山玉隻被發掘了一層;解放後,才開始發掘第二層;而現在被發現的玉層卻有四層之多,獨山玉的蘊藏量是多麼豐富嗬!我和采玉場長站在獨山之巔,了望南陽盆地,極目之處,天穹蒼蒼,大野茫茫,俯視之間,可以望見沿著獨山腳下的公路。在太陽下閃爍的五彩玉石,正成車成車地運往南陽。透過這斑斕的玉石的河流,我們看到我們吋代的瑰麗,看到我們祖國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