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宿營時,砍夠過夜的柴禾、豎好斜斜朝外的尖木、吃了東西,秦永毅、秦永敢兄弟兩個,興致勃勃叫秦永英去“附近轉轉”。
光腦識別靈草,不需要光線充足;但眼力識別,就需要了。
為避免這個破綻,秦永英隻好一臉無奈地跟他們道:“天都黑了一半了,四下裏也看不清楚,要等明天早上了。”
兩兄弟一想也是,頓時泄氣。
莊河生清理出一片地麵,招呼他們三個:“來,別坐那邊,那邊吹風。歇這邊,這邊暖和。”
兄妹三個答應著起身走過去。
秦永英突然喊住了倆人:“哥,別動!”
秦永毅、秦永敢齊齊刹住了,又一起轉頭瞅秦永英。
秦永英蹲下身,撥撥秦永敢左腳旁的一片葉子,確認無誤:“抬腳,抬腳啊。唉,喊晚了,還是被你踩著了。”
秦永敢低頭瞅瞅,小心翼翼抬起腳來。
那是一株“老不死”,有三四年了。這種草藥矮小貼地,葉子叢生平攤,長個五年也就半手大小,所以不易發覺。不過,因為畜生不愛吃,比同樣年份的奶奶草要多,價格也就更便宜些。
秦永英很快將它挖了出來。
“我怎麼就沒看見?”秦永敢懊惱得直撓頭,“明明就在眼前!”
秦永英哈哈大樂,眼看秦永敢這樣,一把將“老不死”塞給到手裏:“到底是你踩到的,算你的。”
秦永敢自覺被妹妹拿東西哄,頓時臉紅了,推了不要:“哪能這麼算啊,這能換百十個大錢!”
這麼淳樸的哥哥,找個理由來哄還不容易?
秦永英張口就來,還信誓旦旦:“拿著!這是你踩到的‘****運’,一定要拿著。好運氣一旦開了頭,後麵又會碰上的。”
秦永敢不禁猶豫。秦永毅見秦永英是真心的,當即樂了:“行了,自家妹妹給你的,你就收著吧。嗯,回去的時候,記得幫六妹背一些皮子什麼的。”
秦永敢斜睨秦永毅:“我們本來就要幫六妹背背東西。”
秦永毅氣急:“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秦永英連忙給他們打圓場:“三哥的意思,兄妹之間原本就互相幫忙,進了山更要這樣。四哥你幫我背東西是幫忙,我幫你挖個踩到的‘老不死’也是幫忙啊。”說著就又把靈草塞了過去。
秦永毅連聲附和“就是就是”,秦永敢這才猶猶豫豫收了,還問秦永英:“真能開運?”
誰知道啊!
秦永英好笑地白了秦永敢一眼:“能!”
……
篝火劈啪。
守夜的人巡視營地,其他人已經裹著披風、大衣,在烤幹的草堆上歇了。
秦永英也躺下了,隻是並未入睡,而是默默運行心法。
光腦對《長風不息》和《梟行決》收錄了文字解說、各家心得。有了這些,加上秦永英不是真正的山村姑娘,見識廣、理解力強,目前學的又隻是第一層,這就一學就會。修習了四天,已經十分熟練,到現在,秦永英一旦集中注意力,一兩分鍾就能靜下心來、沉浸其中。
其中,《長風不息》的第一層中正溫和,並無難以理解之處,入手容易;《梟行決》的第一層練的是眼力,最好選在高處俯瞰進行,五鬆崖正適合練習——搬個凳子坐門旁就行,都不用走出家門。
隻不過,功法還沒機會實戰,僅僅用來射過枯樹和麻雀。
這一晚秦永英運功到夜深人靜,正打算收功睡覺,突然聽到光腦提示:“靈能儲存達到讀取《長風不息》全篇所需。因靈師通讀全篇心法會有利於修習,建議讀取。是否讀取?”
秦永英精神一震,用氣聲悄悄下令:“讀取。”說著從抹下手腕上戴著的木珠串兒來,“這是載體。”
靈紋不是語言,光腦無法朗讀它,隻能將它刻錄到載體上,讓靈師以靈感去觸摸、去體悟。這也是為什麼,光腦讀取靈紋的耗能,比讀取文字的耗能,高了許多倍。
《長風不息》一共二十一層,木珠串子一共三十個:每一層的載體,隻需黃豆大的木珠一個就夠。而二十一個黃豆,串起來環繞手腕,一圈有多、兩圈不夠,秦永英就磨製了三十個,在手腕上饒了兩圈,多的幾個當做備用。
其實,如果載體好一點,比如換成靈石,那所需的體積還會更小。
光腦讀取很快,第二至第二十一層心法,沒到一分鍾就刻錄完畢。
秦永英靜心運功至五指,將木珠子一個一個摸索過來,一個一個去體悟。
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受。不是視覺,不是聽覺,不是嗅覺,也不是觸覺。
觸摸隻是令感受更易得到、更為鮮明。
總的來說,《長風不息》表達了這樣一種意境:原野廣袤,長風不息。
原野上,也許有小坡起伏,也許有水流湍急,也許有人來人往的城市,也許有力大無窮的妖獸,可這一切——都阻礙不了風!
或許,小片的野地,會被高高的城牆擋住了風;然而,大片的原野,可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