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政變成了這個國家政權更替的主要方式,獨裁,腐敗風氣則日甚一日;經濟結構單一、豐富的自然和礦產資源(塞拉利昂盛產鑽石,是有名的”血鑽“產地)所帶來的豐厚利益,總是集中到少數人手中;中心城市的繁榮與封閉落後的鄉村形成鮮明的對比,農村對城市的不滿情緒越積越深。隻要有人領頭,根本不用愁沒人會起來響應造反。但是在這次戰爭中,聯陣無所不用其極,使用的手段十分殘忍,駭人聽聞,罄竹難書。
福迪?桑科以嗜殺、殘忍著稱於世,他所領導的“革命聯合陣線”稱得上是世界上最殘暴的一支部隊:毒打、屠殺成了他們的家常便飯,最令人發指的是,娃娃軍經常使用肢解、挖心等名目繁多的酷刑折磨與他們為敵的人,還美其名曰“從心理上威懾敵人”。
他命令手下幹將用槍逼著這些十幾歲的孩子強jian他們的媽媽、姐妹,然後再逼他們把自己的親人親手打死,並將這些孩子的太陽穴割開並塞進可卡因,然後這些孩子就這樣被拖入叢林,他們要想活下去,就隻能認賊做父,聽桑科指揮。
1997年5月25日,以前支持斯特拉塞的科羅馬上校發動政變,推翻了卡巴政府,把“革命聯合陣線”請進了首都弗裏敦,大肆燒殺搶掠,約有近萬名婦女被jian。而被肢解的屍體到處都是,因為屍體太多,人們無法掩埋,就幹脆把它們堆了起來,街上一堆一堆的屍體,發出陣陣惡臭。
2000年,桑科及其領導的“聯陣”再次在世人麵前大出了一把“風頭”。當年5月,“聯陣”公開與聯合國叫板,綁架了500多名聯合國駐塞維和部隊士兵並將其扣為人質。此事一經報道,全世界一片嘩然。要知道,數百名聯合國維和士兵被綁架在聯合國維和史上是絕無僅有的。
……
真的難以想象這個國家經曆過了什麼,這個國家的人民遭受了多少苦難,而如今,我的妻子就在那裏。
第二天晚上7:49分,終於等到了陶敏平安抵達的消息,我從來沒有一次如此期待過一封郵件。但這並沒有打消我的顧慮,我將了解到的情況告訴了她,並囑咐她千萬要小心。她也將她的情況告訴了我,不出所料,果然被安排到了凱內馬地區,而且是臨近城市的一個郊區社區,不過醫療救援站被安排了大量警力負責安全工作,附近還有一個聯合國維和部隊駐軍點,這讓我久久不能平靜的心獲得了些許慰藉。
此後我們每隔禮拜都可以通一次郵件,大概半個月可以進行一次遠程視頻,一切都相安無事,直到一個月後,我苦等了半個月也沒有等到她的郵件,萬分焦急的我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衝動,通過陶敏單位的介紹來到了外交部,詢問她的情況。然而,出來見我的隻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助理,還有一個穿著製服的人,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國家安全局的人。
“王先生,您好。首先,請您保持冷靜,我們知道您現在一定十分的焦急,我們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眼鏡男雖然年輕,但說話很老練,一本正經的坐在我對麵,而那位製服男卻嚴肅的站在一旁,沒有坐下。
“出事了,看來真的是出事了!”我心裏想著,感覺整個人都麻木了,心髒砰砰的跳個不停,似乎達到了極限,要蹦出來了。
“那到底怎麼了?陶敏出什麼事了?”一顆偌大的汗珠從我的臉頰滾落了下來。
“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是上個月5號的晚上,陶博士在WHO設於凱內馬的醫療救助站突然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失蹤的原因正在由我國駐塞拉利昂大使、當地警察、軍方組成的調查小組展開調查,初步判定為走失或者被野獸襲擊。”他一字一句的說。
“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也十分有限,不過一旦有新的消息我們會立刻通知您,真的十分抱歉。”眼鏡男補充道。
“失蹤了?走失?被野獸襲擊?”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打在了我的身上,我的大腦瞬間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這……這怎麼可能?為什麼會是這樣子?”我毫無頭緒,不禁自言自語起來。“當初距不該讓她去那裏。”
“王先生,真的很遺憾,出現這樣的事。但是您也不要過於擔心,請詳細我們,我們一定會找到陶博士的。”眼鏡男說道。
在接下來的對話中,眼睛男不斷地在安慰我,而製服男卻一直站在旁邊,一言不發。我呢,根本無心聽這些,思緒一團亂……
“今天我們談話的所有內容是國家機密,請您一定要保守秘密,不要跟任何人提及,包括您的家人,尤其要注意媒體,如有泄密,我們會以“泄露國家秘密罪”對您依法逮捕。”站在一旁的製服男終於開口了,這是他出場以來講的唯一一句話,也是最讓我感到奇怪和疑惑的一句話。陶敏的失聯為什麼會成為國家機密?他們有哪些情況沒有告訴過?
“好吧,我不會說。但也請政府果斷采取措施,迅速找到她的下落。”我真的是無可奈何,原本幻想著聯係不上是不是由於更換了援助地點或者機器、網絡壞了的緣故,沒想到最後的希望也落空了。
“請您放心,在家等候我們的消息。對了,如果您有任何關於陶敏的消息或者異常情況,也請第一時間通知我們,謝謝。”眼鏡男的這點安慰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好的。”說罷,我垂頭喪氣的離開了外交部。
回到家,我再也抑製內心的煩亂和憤怒,狠狠地將祖上傳下來的青花瓷瓶摔在了地上,也不知後來我有多麼的後悔。看見爸媽接天天放學回來,我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故作微笑,因為我還不想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
那是個不眠的夜晚,我獨自一個人坐在電腦前,呆呆的盯著屏幕中的郵箱,無用的期盼著,月光灑在了我疲倦又失望的臉上,仿佛自己衰老了十幾歲。瀏覽她經常登錄的丁香園和博客,看著她寫過的一字一句,眼前浮現出她那熟悉的身影和甜美的微笑。
突然,我發現了一個十分奇怪的事情,在半個月前,她在丁香園發了一篇題為《關於人工合成病毒的悖論》的文章,用來實驗和數據來駁斥讚成人工合成病毒的觀點,並將她在斯坦福的經曆些了出來,但今天我再看的時候,發現它被作者刪除了!這怎麼可能!因為那個時候她已經“失蹤”了!這太蹊蹺了,簡直是不可能的事!這個細節重新給了我信心,這表明陶敏還活著!
我突然精神了起來,一掃臉上的頹廢,繼續尋找著新的信息,不放過一絲細節。果然,同樣一篇發在博客上的文章也被刪除了!
“她還活著!”我高興的跳了起來,不禁失聲大喊了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來到了外交部,將這個信息告訴給了眼鏡男還有製服男,得到的答複卻是:“好的,我們知道了,謝謝您。”
太不可意思了,他們居然表現的這麼冷靜,仿佛他們早就知道了一樣。我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怎麼回事?
又是一個不眠的夜晚,黑夜中隻有微弱的月光和一根根香煙燃燒產生的火星。清晨,我終於下定決心,做出了一個改變我一生的決定:去塞拉利昂找她!我要知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