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回到萬梅山莊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但是西門吹雪的書房裏還亮著燈。
婠婠走到窗口,防止夜間蚊蟲的細紗上映著西門吹雪的影子。
“你是在等我嗎?”婠婠在窗外問道。
許久,窗內傳來西門吹雪的聲音:“順便。”
“噗!”婠婠被他別扭的樣子逗笑了。
屋內西門吹雪捏緊了賬簿。
她退回門前,推開門走進去,西門吹雪立馬鬆開賬簿。婠婠又看了看書桌上一摞沒動過的和西門手裏明顯隻在前兩頁翻來翻去的,不著痕跡地笑了笑,心裏卻莫名地暖了暖。
從那個混亂的隋唐,到莫名來到這個世界,又有幾個人為自己留一盞燈呢?
婠婠抽走他手中的賬本:“玉伯沒有告訴你,這種事,本該是女人來做的嗎?”
西門吹雪自然知道那本是女人該做的事,但當家主人偶爾要來看看也不無可能,他隻是需要一個不按時就寢的理由。隻一愣神,西門吹雪手中已被塞下另一樣東西,正是他今晨不曾看完的醫書。
西門讓出書桌,自己倚著矮榻,看著婠婠飛快地對著賬,她不用算盤,但西門吹雪相信她定然算得極準,搖了搖頭,這事果然不適合以個男人、一個劍客來做,他能精準地計算出需要多少力氣、多少速度、哪個角度、在哪裏變換才能將劍送進一個高手的喉嚨,但卻不能,算出一間鋪子的收益。
二人都不說話,卻有一種默契,連接著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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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又來了。
婠婠皺眉表示不滿!
以前陸小鳳雖然來萬梅山莊比較勤快,但也就是兩個月三次的樣子。但這個月已經是第三次了。
據玉管家的說法:
第一次是請西門幫忙;
第二次,他是看到了回峨嵋的孫秀青,才起了來看看的心思;
第三次不算,他在山腳下的鎮子上就拉著薛冰跑了;
這一次,他又來了,還指明要見婠婠……
“啪!”
婠婠一把折斷手中的梅枝!
此刻自然是不該有梅花的,即使是夏臘梅也沒有冒出個朵兒來。
這樣一根枯枝婠婠自然看不上眼,所以她隨手扔在地上。
“你難道當真這麼閑?”婠婠冷笑一聲,隨後收起情緒,走向外院。
放在婠婠麵前的是一張紙箋,紙箋上沒有任何字,隻有一朵青姑。
紙張出自福源樓,精致而流暢,價格雖貴卻對買家不設門檻,所以大戶人家都用這種紙張。
青姑不是畫上去的,而是印上去的,想來福源樓特地為這張紙箋刻了一份模具,這卻要付出一定的花銷,但也無疑阻止了一些人以特殊手段追蹤來人,比如,婠婠就知道一種方法,若這朵牡丹花是人畫上去的,她就可以讓蠱蟲辨別殘留氣息,但凡再遇到這個人,她都能把他揪出來。
紙箋是給婠婠的!
陸小鳳本是個喜歡交朋友的人,所以,在他喝酒後卻發現錢袋又被某個扮成店小二的大偷給順走後,那個幫他付酒錢的人自然是個值得交朋友的人。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又被朋友給坑了。
因為那個人讓他把一張紙箋轉交給萬梅山莊的婠婠姑娘。
這自然是一個局!
現在認得婠婠的人還很少,而婠婠的來曆本身又很神秘,所以,一個處心積慮要接觸婠婠的人,自然是婠婠的舊識,他自己不去找婠婠,自然是不能直接去找,或者婠婠根本不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