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6章 琉璃珠得見千裏事(2 / 3)

蔽月懸著的心終於稍稍放下,他一仰頭,將夜光杯中的酒悉數飲下。看來,他當初教她本領的苦心並沒有白費。

“不過……”酸與猶豫,不知接下來的話該講還是不該講。

蔽月的心又開始揪起,他顰著眉:“說!”

“小姐是被幻城之外的一對夫婦所救下,兩人善惡不明。”

“哦。”蔽月沉聲,沒有做任何的表態。

酸與神情肅穆,用一種極低沉、極內斂的語調問:“王上需要屬下直接帶回小姐嗎?”

“不用。”蔽月波浪不驚,慢聲言道:“祭天的日子到了……”

“王上的意思是……”酸與若有所悟。

“將她祭天。”蔽月冷言。

“這……”

“不許多問,去!”

酸與沒再多問,隻答應著退出殿外。

煙影宮,入夜。

徐徐而來的南風將一天的暑熱逼退,到這靜夜時分,才稍稍多了一絲涼意。

夜梟以人骨布陣,用吸取了上萬年夜月精華的琉璃珠做引,施以巫術,將早上從樹木花草上收取到的半盆水露催得翻湧起伏,猶如燒沸的燙水。

同樣,每次施法琉璃珠都必須擠一滴活人的鮮血滴到琉璃珠上。當秦歸路指尖的血滴到琉璃珠上時,那滴血迅速散開,並滲透琉璃珠內。不一會,琉璃珠內便出現一副副畫麵。

夜梟和秦歸路緊緊盯著畫麵,隨著琉璃出所呈現的一幅幅畫麵或緊張或訝異或恍然大悟。最後畫麵消失,琉璃珠內空空如也,隻剩下一片茫茫雲煙讓琉璃珠渾濁不堪。夜梟將琉璃珠擲於木盆內,那盆內的露水即刻將琉璃珠淹沒。本是清澈的露水反倒渾濁,而渾濁的琉璃珠恢複晶瑩剔透。

夜梟從露水中撿起珠子,命人將木盆內的水倒掉。

“看來,二小姐是去了幻城沒錯。”夜梟望著秦歸路,語氣篤定。

秦歸路似有感歎:“想不到湮兒竟能以藤蔓化成絲綢為橋渡過懸崖,並能以一支毫不起眼的小木箭射殺猛虎,這實在太出我的意料了。”

“見怪不怪,其怪自敗。二小姐本一深閨弱女,她如今所會的這些小把戲,無非是蔽月教的罷了。”夜梟不以為意的一笑,心裏正在揣測蔽月的真實身份。

事到如今,他依舊無法用琉璃珠見到蔽月的真實身份,這令夜梟最感奇怪,也最憂心。

秦歸路撫須沉吟半晌,低聲道:“大師以蛇膽是季薑取到的為由讓我將湮兒嫁給季薑,原來是想引出幻城之主。”

夜梟將琉璃珠擦拭幹,重新將珠子放回空盆,然後收拾起那幾根白森森的人骨。他抬眸看了一眼秦歸路:“我卻沒料到堂堂城主的女兒竟然真的會逃婚。”

一句話將秦歸路說得大窘,這似在諷刺他教女不嚴的過失。秦歸路歎了口氣,喃喃道:“湮兒平時乖順,這一次逃婚何止是大師你沒料到,即便是我這個父親也難以相信啊。”

夜梟一笑,又說:“總之二小姐去了幻城,這離幻城之主又近了一些。”

秦歸路忍不住朝那木盆中的琉璃珠望了一眼,燭火下,琉璃珠除了反射出燭火的光焰,其它的什麼都沒有。

“她怎麼那麼肯定蔽月去了幻城而不是其他地方呢?”秦歸路疑惑不已。

“二小姐不會是肯定,而是猜測,碰運氣。”夜梟似有深意,陰婺的眸子盯著秦歸路。

秦歸路問:“那她真能在幻城找到蔽月嗎?”

“難說。”夜梟冷笑,陰婺的眸子好似冰鋒般淩厲。

“蔽月到底是什麼人?”秦歸路的隱憂更深,眉宇疊川:“他往幻城而去又是為了什麼?”

夜梟睨著他:“蔽月是什麼人我不得而知,但無可置疑的一點就是他確實去了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