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感覺,每逢工作日時間總覺著過得特別慢,而兩天周末卻總是如白駒過隙一般,眨眼便過。但林娟的這個周末卻是過得有些慢,事實上過得還有些痛苦,尤其是在被王燕這麼一鬧以後,她的頭便開始更加的不適起來,不但暈,而且陣陣生疼。
下午疲倦難忍,她便合衣小憩了一會,不多時,一陣‘吱次’聲自其眉心間輕微響起,日間白光雖亮,卻亮不及她眉心處泛出的一抹紫光,紫光顯現時間極短,片刻後褪去,卻在林娟的額頭中央留下了一朵淡淡的梅花,那朵梅花即如胎記,亦像梅妝。但林娟自己並不知道發生了這件事,同樣更不知道這朵梅花正是王鵬昨晚那一指為其種下的、源於神秘老者所述的‘那人的魂晶’。既然是他人的東西,那就能解釋為何會存在他人的記憶、為何林娟這兩天會夢見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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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中女孩一行人開始了四處漂泊,正應了她父親問過的那句話,老謝一家人也全然沒有忘記並很快適應了和從前一樣需要東躲西藏的生活。而這也讓林娟見識了那片世界裏的各處風貌--無論是高巍雄壯參次有序的黃土高丘、一望無際的青藍草海、還是波瀾壯闊而又奇詭異常的血色沙漠……諸如種種所見皆不同於現今世界。後來,林娟還聽得了他們腳下的這片陸地有個名字--浮生,確切地說應該是浮生大陸的大離國境內。
他們也途經了很多的大小城鎮,所見的民俗人風雖皆有差異,但這些差異卻也是極細微的,從各地人們的衣著和建築風格上看和最初在雲州時的所見所感並無太大區別--既然是古人,穿衣之風便大致離不遠男子寬衣博帶束發巾幘;女性圍裳長裙籠發插簪的風格。那裏人們的服裝以袍、襦、衫配以裙褲為主,路間也常見勞作奔波的男子穿衣坦胸露臂,力求輕鬆、自然、隨意無拘;女子服飾則長裙曳地,大袖翩翩,飾帶層層疊疊,以展現出優雅和飄逸。沿路所見到的建築物則可按城鎮人口密度區分,一般如傍山鎮這樣人口較少的地方,那裏的民居多見兩進、三進房的土牆小院,而在人口稠密的城市則多見單層的平房或店鋪,其中也夾雜著一些屋頂呈各種曲線的閣樓房,還有就是並不是隨處可見的擁有高牆大院、朱門強檻、飛簷走獸的豪宅,雖然無法一窺究竟,但想來其中必是少不了曲橋回廊,前亭後院之類。
夢醒後的林娟也會思考夢境中所見的這些事物,想要推算出它大概屬於哪個朝代,然而,雖然她夢而不忘,卻依然無法將其與已知的任何一段曆史對照起來。其實,林娟是記得昨晚在咖啡屋內聽過的那個詞的,她隻是不願將夢中所見諸事的發生時間與這個詞聯係起來,所以她心裏開始安慰起自己,它們之間沒關係的,上古時代的人不是應該披獸皮住山洞的嘛,畢竟什麼盤古開天、後翌射日和黃帝炎帝蚩尤等等的故事誰都知道啊。肯定沒關係的,我怎麼可能會去到上古呢,別瞎想了。
林娟是這麼想的,但夢境還在繼續。渾渾噩噩地渡過了一個白天,隨便叫了個外賣吃了幾口,簡單洗漱了一下,她便不得不回到了床上,才心想著明天一定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又困又暈的人兒便又很快被招了回去。這次,女孩四人似乎遇到了大麻煩--
這日黃昏,四人停駐於一片樹林間,老謝夫婦開始支起帳篷準備過夜。數月來他們除了偶有一次是沿官道通過了一座大城,其餘時間大多都是穿梭於人跡罕見的小路、田野和樹林間。兩個孩子都很懂事,雖然路途艱苦卻也並不抱怨,慢慢的也習慣了夜宿郊外,早起趕路的生活。小男孩謝東來在喂好馬、撿拾了一些樹枝作柴火後蹦跳著跑到秋兒麵前,見她坐在樹邊兀自發呆,便蹲下身抬手在她麵前晃了晃,笑著問道:“秋兒,你記得前幾日我們經過斜穗道時往東望見的那片沙漠嗎?你知道它為什麼是血紅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