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
男孩沒有任何反應,已經習慣於忍受種種苦難、習慣於無動於衷地麵對痛苦的他隻是平和地開口,說下了這樣一句話。
然後,便有一個深邃悠遠的聲音自男孩的心底深處發出,那是對男孩方才那句話的附和,是認同,也是讚賞。
仿佛是一聲宿醉將醒時的酣歎。
本應是無人聽到的聲音,那隻異獸卻聽到了,不僅聽清楚了甚至還與其識海中的某塊記憶殘片產生了共鳴。
異獸如同躲避天敵般地猛一折身遠離巨甕,它很憤怒、很不甘、很莫名,卻又不敢靠近,最終它出離憤怒地轉向遠處、發出了一道水箭衝散了交戰中的兩幫人……
異獸忍耐不住重回天域的誘惑又回到了巨甕旁。它小心翼翼地接近、觸碰,然後又是換來了一聲無奈興歎,似乎是被人剝奪了識海中的一件重要東西,異獸發出了一聲悲鳴,再次憤怒地離去。它認定了這整串事就是桑鐸喇嘛在背後愚弄它……
“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記憶片段播完後,男孩重複了一遍這句在剛才片段中自己說過的話,然後在自己徹底昏睡過去前又補充了一句,“但我會活下去的,我會讓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記住,我的名字叫燕南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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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仍舊遮蔽著午間的日光,沒有絲毫放晴的跡象,亦如桑鐸此刻臉上的表情。雖然得到了陳閆等人的承諾協助,但他仍舊對誅殺魁獸的計劃沒有什麼信心。他心裏很清楚,如果一旦錯失這次機會,將對他重傷且無法再續修行的身體造成什麼傷害。
陳閆的心中也很糾結。
自從得知朱雀殘卷一事以來,他的心裏一直很不是滋味。原本隻以為自己是領聖命來此除魔扶正,順便能夠統領一下各修行門派、世家共同作戰還讓他頗為自豪,沒想到卻是一直被蒙在鼓裏,尤其在注意到覃山頂的戰況、察覺到其中有很多自己熟悉的人所釋放出的熟悉的靈力以後。
在答應了桑鐸的最後請求後,他按照桑鐸的要求和剩餘的二十九名修行者分散圍住了退變中的魁獸,在等待著總攻的信號。然而這樣的等待卻讓他的心裏更加煩亂,腦海中更多是在浮現著桑鐸說的一段話,‘烏恒本教佛經中如是記載了對四象殘卷的介紹,天域間隔五百年一開,開啟後萬物隆承惠澤,生靈得以修行。然而天地本源真正的秘密還是存在天域之中,若想上天一窺究竟必得先集齊四象殘卷,而所謂四象便是指的掌管方位東方青龍、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這四大神獸……’
“陳管事!”
耳邊突然傳來了君晟的一聲呼喊。
被打斷了思緒,陳閆不覺有些惱怒。
“什麼事!?”
君晟手指著包圍圈中央的魁獸,吃驚地喊道:“快看,它又開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