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譚幺驚駕(下)(2 / 2)

榮享見他不做聲,心下立刻明了,她抬起身子,摟著清遠的脖子,微微歎息。大概因為兩世的幹係,她的心境已經老了,這幾個月的歎氣加起來似乎比個六十歲的老嫗還要厲害。

“享兒,你我一個月隻有一次會麵,對著我難道不能專注一些嗎?”捧起榮享的臉頰,清遠好笑的看著她皺起的眉頭,用手指慢慢撫平。

享兒,你身處高位,俗世間那些見不得人的事自然是看不見的,我不說,不代表我瞞著你,聽人耳語,不如自己親眼看見,這或許對一個身為帝王之外的你而言……是最恰當的。

榮享雙唇輕觸他的眉骨,眼前人沒有說出口的話給她提了個醒,既然這些日子那些大臣說國泰民安,那她……不妨微服私訪一次,走得遠點,看得多點。

兩唇相交,清遠的氣息慢慢變得不穩,他酡紅著臉頰,拉扯著彼此的衣裳,一一扔出簾帳之外。榮享眼眸中燃著情欲之氣,她伏在清遠身上,恣意馳騁。

恍惚間,清遠斷斷續續的呻吟聲不絕於耳,他的手胡亂抓著,在榮享的背脊上留下一道道紅印。不過,這卻給她興致更甚,起伏間兩人汗流浹背,暢快淋漓。

*

春意漸濃,天氣也漸漸暖和起來,禦花園內更是花開遍地,一眼望去,豔麗多姿。

“皇上,譚家公子的事奴才已經處理了,杖責十棍,昨日已由內大臣譚雪親自執行,”白蓮臉色發白,對於那日譚家人惡狠狠的眼神他記憶猶新,唉,誰讓她打了他們矜貴的公子,害得他受了皮肉之苦。

榮享輕輕的“嗯”了一聲,隨即問道:

“他……那位譚公子可有潑皮耍賴之舉?”

白蓮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滴,道:

“皇上英明,那譚公子一開始的確是大吵大鬧,不過後來奴才將譚大人拉到一旁道明了原委,之後任憑譚公子撒潑……那十棍杖責奴才可是實打實親眼看著的……不過皇上下令的事奴才已讓譚大人三緘其口,並未讓譚公子知道……”

“是嗎?”榮享冷笑一聲,對於譚幺她說來還真沒那個同情心,一個世家子弟而已,偶爾一點教訓也是告誡他做事不要任意為之,也給譚家的人提個醒,這麼一個禍害長久不得教訓,總有一天要出事。

“對了,古少東派人帶來口信,說是有重要的事和皇上說……”

榮享眼眸一閃,疑惑重複道:

“重要的事?”沒有多想,她便和白蓮道:

“好,你去和他說明個兒中午老地方,不見不散。”

不過似乎有些地方不太對勁,以她對古枉然的了解,那個人不會貿貿然隨便帶口信約她出去,畢竟帝王的身份擺在那裏,彼此身份的差異對他一介平民來說還是有顧忌的,隻是不知他口中說的重要的事到底是何事……難不成大遼那裏出了什麼岔子……

“白蓮,不用明天了,今個兒時間還早,朕現在就隨你出宮……”榮享出聲攔住白蓮的腳步,正色說道。

白蓮一怔,隨後趕緊取了風衣披在主子的肩上,叫上了轎子,一刻不敢耽誤。

到了富貴樓外,白蓮先行下了馬車走進樓裏,不到片刻功夫就見她急急忙忙的奔了出來,榮享見狀不由臉色一變,放下車簾。

“皇上,古少東家臨時改了地方,是古家郊外的院子裏,聽掌櫃說轎子已經備好了,在西街的街口,”白蓮上了馬車,據實以告。

“好,”榮享麵色頓時沉了下來,古枉然此舉的確給了她不好的預感,心裏當下忐忑不安起來。

下了馬車後,兩人路行沒多久便到了西街,這裏不比東大街熱鬧,即使現在是中午,這裏也不過隻有零星幾人在擺著地攤。

榮享麵色陰霾,不見笑容,她早已被雜七雜八的事攪亂了心情,七上八下。當然,她也希望那個古枉然不要小題大做,有些事開不得玩笑,尤其對象是她。

“快跑,譚家公子又來了……”

隨著遠處傳來的驚叫聲,那些擺攤的老百姓立刻驚弓如鳥,很多人趕緊隨便收拾了一下手上的攤子,起身走人。

榮享看著身邊奔跑的眾人,不由皺起眉頭,她睨了眼身旁的白蓮,挑了挑眉道:

“譚公子?城內到底有幾個譚公子?”

白蓮吞了吞口水,麵色有些茫然,“奴才……奴才明明有親眼看到他們下手的呀?怎麼會……主子,奴才……奴才被人陷害了呀……”原本還有些不確定,可是眼眸中不遠處飛馳而來的身影正是前兩天被杖責十棍的譚幺。

“主子,小心,”白蓮上前想拉開榮享,沒想到被她一個拂袖跌在了地上。

榮享站在路中央,眼眸眨也不眨,厲聲道:

“當街策馬,若非朝中急報,他豈可以?朕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從朕的身上踏過去!”

白蓮嚇得魂飛魄散,心道:哎呦,我的主子誒,那人可不知您的身份,您要是有個萬一,奴才九個腦袋也不夠人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