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雪聞言不禁冷哼一聲,走到他倆跟前直言道:
“若是明個兒真的傳出了什麼閑話,那也是譚門不幸,教子無方,今日的禍昨日的因,幺兒你莫要裝出一副可憐模樣,當初若非娘親一時糊塗讓你爹爹下了套,幾日之前的十棍杖責就該好好讓你受著!”
說完,甩袖走人。
這下子蕭天傻眼了,看看懷裏鼻頭通紅的兒子,再看看已是走出門口腳步毫不停留的妻主,片刻後,他低頭對譚幺安撫了幾句,提起裙擺便往屋外追去了。
譚幺對此似乎早已見怪不怪,隻見他收起淚珠,捏緊拳頭,蒼白的臉龐上唯有一雙眼眸亮得有些詭異。
*
兩日後
清晨起,灰蒙蒙的天空便飄起了小雨,不大,但是滴在身上卻是泛起了一絲涼意,讓人不禁收攏了衣領。
榮享似乎有些心神不寧,她撫了撫額頭,疲憊的靠在身後暖墊上閉目養神。
“主子,富貴樓到了……”白蓮生怕吵醒了她,輕聲耳語道。
榮享輕呢了一聲,睜開眼眸,“走吧……”
下了馬車後,兩人被領到了三樓的包廂內,這裏和一樓喧鬧的大堂似乎隔了一層,顯得很安靜。
古枉然見要等的人來了,連忙站起身子,眼眸內看向榮享的同時也閃過一絲疑惑,多生了一個心眼。
昨日自從見了那個男子,古枉然一晚都沒睡好,作為商人,別人的話進了他耳裏,皆是要轉上一圈分個真假,可是昨日……他卻是陷在了雲裏霧裏,看不透徹。
“皇上……”到了如今,見了麵前女子,他的腦袋更是猶如漿糊一般,平日的精明打了渾水,開始變得結結巴巴。
“少東家怎麼了,是否身子不適?”榮享一眼就瞧出了不對勁,不禁著急問去。
這話放在以前,或許古枉然會認為是帝王的客套話,不會放在心上,可是經由昨日一鬧,他倒是生出了其他心思,原本心裏深處不外露的絲絲曖昧好似拔苗助長,竟讓他莫名有了羞意,別開了頭。
“那個……皇上,在下心裏有個疑問不知該不該問,”想了想,古枉然終究還是沒忍住,這事一日不弄清楚,他一晚就睡不好覺,自小,他就不信神,不信天上有仙,信的,隻有自己。
前世今生的事,這事他以前隻從說書的嘴裏聽過,照常理說,他根本就是不信的,可是麵對那個陌生男子,他卻是信了,相信了一大半。不要問他為何,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似乎一切的事情都源於他對那個男子的似曾相識。
榮享見他臉色突白突紅,眼眸閃避,這讓她生出了少許好奇,問道:“少東家有何疑問,不妨直說。”
古枉然定了定神,朝她看去:
“不知皇上信不信前世今生?”
榮享彎起嘴角,眼眸中掠過一絲玩味:
“朕……信。”
“那……若是前世的人,今生尋來,皇上會……如何對待?”古枉然不自覺捂著胸口,期盼問道。
榮享見他動作,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她呷了口茶,眯起眼慢慢品味,片刻後,才見她開口道:“朕……會不聞不問,少東家,朕做事不看昨日,不想明日,隻做今日,一個人若是惦記著前生之事念念不忘,那他今生的人生如何自處?”
古枉然“哦”了一聲,若有所思。
“怎麼了?難不成少東家昨日夢魘,望見了前日之事?”對於古枉然的問題,榮享倒是沒有想得太多,身為青年男子少不了情啊愛的,從而生出一些前世今生的問題倒也不奇怪,她可沒忘了古枉然也是一個未出嫁的男子,對於那些自然還是有著吸引力,不免有時會投入其中,存了好奇之心。
就在他們談話的另一處,趙青陽看著眼前的一炷香,算了算時辰,走出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