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兗州之行(1 / 2)

靖享三年的年初

去年年底遞上去的選秀折子好似一根針落進了大海裏,早已沒聲沒息,春節過後,朝中的一些大臣開始沉不住氣了,眼下三五人一嘀咕,趁著過完年還喜慶的時候舊事重提,給榮享來了個騎虎難下。

榮享看著堂下兩鬢斑白的幾個老人,期間一直沒有說話,過了一會,那些個大臣見她的臉色越見陰沉,皆慢慢閉上了嘴,心中莫名有了怯意,退了下去。

帝王心思難測,雖說皇上是他們幾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可是這兩年卻是越發的琢磨不透了,或許從深處想這是好事,但在當下,卻成了君臣間的一個疙瘩,哽在了胸口。

至於榮享,她的心還真沒放在選妃的事情上,對她來說有更重要的事值得堂下這些嘮嘮叨叨的臣子去做,明年,這個時候……平川地震,死傷無數,國庫發出的十萬賑災銀兩在運送途中,被山賊哄搶!當時,這事造成的嘩然影響榮享記得一清二楚,因為救糧未到,平川屍首遍野,腐臭衝天,之後,瘟疫肆虐,平川猶如一個人間地獄,隻進不出,民怨四起。

當然,榮享也明白,她是人不是神,這事上有太多的理由讓她不能做先知,她能做的就是將損失減少到最小,至少那批山賊她要滅,而且要滅得幹淨!

她記得當時救糧被搶是經過兗州過往平川的路上,那裏山頭眾多,道上的確不怎麼太平,以前當地的官府圍剿過,但是效果不大,那些山賊是賴皮的主,打不過就跑,那裏地形他們比官兵清楚,有時一轉眼的功夫就逃了個幹淨,讓衙門無奈得緊。

退朝的時候她稍稍提了提兗州山賊肆虐的事,讓他們上個心,給周圍百姓一個太平,一個月後給她個交代。

回書房的時候,榮享停了停腳步,最後歎了口氣還是繞道去了鳳閣。

這幾個月來餘雅的心情落到了低穀,再次流產的打擊讓他受創頗大,雖然麵上還是一副沉靜的性子,可是心底哀戚的情緒讓他經常眼眶泛紅,胡思亂想。

榮享見狀心情自然也不會很好,懷孕生子是老天爺定的,若是今世她和餘雅沒有那個機緣,她也不會過分強求,雖然孩子很重要,但是雅兒身子的健康更加重要,兩次滑胎對他的身子造成了不大不小的傷害,現在一時半會可能還感覺不出來,可是待到年紀大了,有些小毛小病就會冒出了頭,成天打擾。

悄悄走到他的身後,榮享將其摟在了懷中,擱在了他的肩頭。

餘雅微微一笑,雙手搭在她的手上,十指交纏。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似乎一切盡在不言中,彼此明了。

*

三個月後兗州

春末夏初,天氣越見暖和,走道上,期間馬車來往,顯得倒是挺熱鬧。

不遠處的一輛馬車內,清遠眯著眼環抱肩膀靠在一旁閉目養神,而榮享枕在他的腿上,嘴裏哼著歌,一臉的自在。

車外,餘月淩騎著馬走在前頭,目不斜視,不經意間手裏的馬繩被他拽得緊緊的,幾乎要勒進他的手掌裏。

“享兒,客棧到了……”清遠走下馬車,隨後轉身將她扶了下來。

榮享打量了眼四周,點點頭,“進去吧。”

兗州不比皇城,這裏的百姓都以種地為生,作為前往平川的中轉站,一路上客棧茶鋪倒是不少,做這些生意的都是有心思的聰明人,本地人較少。

“沒想到古家連這裏的地兒也占了……”榮享嘴裏嘟囔了兩句,跟著掌櫃上了二樓。看來古枉然是讓人吩咐過了,特地讓人留了最好的隔間給她,雖然和城裏的不能比,但在這裏還算幹淨寬敞,光線明亮。

這次微福外出,榮享事先和餘雅說了一聲,清遠會跟在她的身側,一來保護,二來照顧,餘雅聽後並沒多說什麼,隻是讓她帶上了餘月淩,對於他的那點小心思,榮享並無不快,聽完後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這位小姐,您的房間在隔壁,”掌櫃陪著笑臉,對著餘月淩說道。掌櫃一共給了兩個房間,眼下這話對著他說,明著意思就是榮享和清遠一間,他……另外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