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享不置可否,餘雅的小算盤她還沒摸透徹,眼下不如順著他的意,看看情況發展。
所以,響午的時候,榮享帶著餘雅精神抖擻的出現在眾人麵前。
而底下的官家子弟見著皇上本人個個羞紅了臉頰,不敢直視,但在人群中唯有二人,一個神情呆若木雞,另一人眼眸眨也不眨,直視而去。
譚幺張大著嘴,咕嚕一聲咽下了口水,眼前女子宛若冠玉的麵上帶著溫潤淺笑,膚色白皙,眼眸漆黑,氣質淡雅脫俗,百裏挑一。
他揉了揉眼睛,睜眼再仔細一瞧,對,沒錯,就是那日將他綁上馬車的女子,原來她是當今皇帝……看模樣似乎沒有二百斤吧?
接過奴才奉上的茶水,譚幺低著頭,盡量往角落裏縮,心裏撲騰撲騰跳得厲害。
費然同樣是低著頭,他的肩膀跟著腳步一上一下,周遭的人雖然沒有指指點點,但是看向他的目光卻是鋒芒如刺,讓他避之不及。
“然兒……”
榮享一聲輕呢的叫聲,頓時將費然放在了眾人的眼裏,讓其尷尬不已。
榮享感覺到他不自在的情緒,心下一沉。
餘雅見狀立刻貼心的將眾人叫至後花園,留下了他們兩人好好聊聊。
譚幺臨走時,不經意的望了榮享一眼,沒想到四目對上,他立刻低下了頭,趕緊背過身子裝起了鴕鳥。
“然兒,腳上的傷……讓朕看看……”榮享將他扶到椅上,他的腳瘸了,原因是為她,這點讓她很不好過。
“皇上,不要看,很醜……”膝上醜陋的傷痕他每次見著都會自卑,費然不想讓別人看見,尤其是眼前女子。
“可是,朕總歸會看見的……”榮享歎息一聲,低頭一瞬間正好瞥見他生滿老繭的手,比之上次看到已經好了少許,可是一眼看去仍像早晚勞作的雙手,不複往日的白嫩。
“皇上,為何讓小民進宮,是因為這雙廢了的腿嗎?”費然望著榮享,不安道。
心裏莫名期待著什麼,他動了動唇,眼眸深處透出不知名的情緒。
榮享睨著他,微微一笑道:
“非也,若是因為這雙腿,皇城內殘廢的人何其多,難不成朕都要迎進宮裏?然兒,你想太多了……”
有些實話不能說,說了就有隔閡,這點,榮享明白。
費然聞言眼眸中立現光彩,他不自覺的彎起嘴角,顯然被眼前人的話逗樂了。
“走,朕陪你好好逛逛,你的院子朕讓人安排好了,就在前麵……”榮享扶起他,提議道。
兩人相互依附著,費然的心結沒了,走起路來也不像之前般畏畏縮縮,他挺起身子,仍由榮享攙扶著他的肩膀,在旁人看來,舉止親密。
*
“你……是譚幺吧?”
餘雅單獨叫上了譚幺,這份恩寵讓周圍的男子紅了眼,心底咬牙切齒。
“是,帝後。”譚幺忐忑不安,他默默的跟在了餘雅的身後,始終低著頭,往日的氣焰在見到榮享的那一刻就已消失殆盡。
“今日見著皇上……感覺如何?”餘雅呷著茶,他垂下眼簾,掩去其中算計光芒。
“皇上……皇上……”譚幺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擠出一句話出來。
很好……餘雅放下茶杯,眼眸一閃。
“若是本宮有意讓你入宮陪著皇上,譚公子,意下如何?”
譚幺一愣,隨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惶恐道:
“帝後明鑒,我……不是,小民對皇上無任何非分之想,帝後明鑒啊……”
被帝後這般看著,譚幺心底深處湧上的恐懼一發不可收拾,背脊透涼。
“快起來,本宮沒特別的意思,快起來……”餘雅揚起嘴角,不動聲色的拉起譚幺,讓其坐在了自個的身側。
這個譚幺,聽說脾氣是差了一點,不過今日一見卻是一個知曉分寸的男子,這點……很識實務。
譚幺戰戰兢兢的坐在餘雅的身邊,心裏不知後悔了幾百遍,早知道那個女子是皇上,他說什麼也不會來的,現在好了,被人當成桌上的豬肉一樣盯著,感覺太不好受了。
“本宮的意思是……”餘雅頓了頓,突見他臉色青紅乍白好似畫師手裏調色盤,不由輕笑出聲。
這下子,譚幺的臉更紅了,好像一個大紅蘋果,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