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入夏了,天氣也漸漸變得炎熱起來,餘雅身著單衣,眯著眼躺在榻上。
下午和譚幺的談話……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得到的結果卻是不錯,那個男子適合留在宮裏,適合留在皇上身邊,隻要有人壓著,他的熊心豹子膽大不到哪裏去,偶爾的少爺脾氣無傷大雅。對於皇上,以他的了解,皇上不會那種驕縱之徒上心,所以,譚幺威脅不到他。
至於費然……餘雅倒是沒有多大的敵對意識,早前認識的時候彼此蠻談得來的,可以看得出,費然的性子很倔,但並非奸詐之人,所以,若是自個真心相待,相信兩人會處得不錯。
幾天後,餘雅和榮享稍稍提了譚幺進宮的事,麵對著榮享驚訝的目光,餘雅神情自若,一番言語說得踏踏實實。
“為了朝中平衡?”榮享摸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嘴角上彎,眼眸中透出一絲精光。
“是,若是皇上單單隻招費公子進宮,怕是周遭的人會有其他想法,但……要是將譚公子一齊招入,那……或許會好一些……”餘雅做事先顧的是大局,然後,才是自己。
“雅兒的意思朕聽懂了,但為什麼是譚幺?朕和他的過節雅兒應該知道才是……”榮享對此很是不解,就前些日子所見,可以入宮的適齡男子頗多,但是餘雅偏偏選中了他---譚幺,原因為何,值得深究。
“因為他的背景,選他入宮可以幫到皇上,雅兒知道自個背景薄弱,當年若不是先皇賞識,雅兒也不會入宮為後,陪伴與皇上身側……”餘雅歎息一聲,甚為惋惜。
榮享聞言卻是煞風景的輕笑出聲,隨後漸漸忍耐不住,隻見她抖動著肩膀,捧著肚子笑倒在椅上。
餘雅見狀挑了挑眉,沒有作聲。
等榮享笑夠了,才見她道:
“雅兒,你不適合說謊,太容易拆穿了……剛才你的話無一真言,皆是托詞借口,眼下……還是說說真正心底想的吧,朕不想聽假話,雖然很好笑……”
餘雅抿抿嘴,神色有些氣惱。
“不願意說?”榮享托著下巴,朝他眨了眨眼。
餘雅站起身子,背對著榮享,片刻後,他似乎做好了準備,轉過身子,直視榮享探視的目光,開口道:
“前麵雅兒說的都是為皇上著想的真心話,但是就像皇上說的,雅兒心底想的都沉在了下麵,並未給皇上曉得……皇上身份顯赫,樣貌更是俊美出色,萬裏挑一,皇上的心很大,裝得下天下,也裝得了其他男子,是雅兒自私,希望皇上的目光永遠留在自個身上,所以選上了譚幺……”
這話娓娓道來,餘雅言語真切,眼眸流動,似有淚珠環繞其中。
榮享的笑容僵在嘴角,片刻後,她拉過餘雅的身子,將其摟在懷中,手指輕輕撫過他光滑的臉頰,淡淡道:
“雅兒……朕的心的確很大,但是隻裝得下天下,至於男子……朕的心裏空了,很多年以前就已經空了,朕從小就一個人,雖然身邊有母皇照顧,但是朕知道,自個不是母皇的唯一,甚至不是唯二唯三,和你成親的時候,朕的心思在別人身上,對你……自是有些怠慢了,後來朕看到了雅兒好的地方,慢慢的,也就上了心,再後來雅兒就慢慢住到了朕的心裏,一切來得順其自然……雅兒,男子的心事朕猜透不得,但是多多少少有聽聞過以前後宮內爭寵之事,朕要管的是大家,很多時候對於後宮,對於你忽視了,所以朕希望將這後宮交給雅兒,雅兒心底純良,定會幫朕好好顧著小家,讓朕無後顧之憂,對不對?”
接著,榮享又道:
“朕招費然入宮,事情原由是朕虧欠了他,一個男子腿廢了,他能有什麼好的去處,朕將他放在身邊,也是想好好照顧,他人不錯,不會耍心眼……至於譚幺……”榮享話鋒一轉,突然變得犀利起來,“那個男子朕不喜,這種人放在朕的身邊,就感覺一隻老鼠般厭惡,雅兒知道,朕最討厭的就是老鼠了……”
餘雅靠在榮享胸前,眼中透出笑意,道:
“皇上勿要裝得可憐兮兮,雅兒的心思都和皇上說了,為何皇上對著雅兒卻是隱瞞了幾分實情,雅兒知道那譚幺貌美如花,那日一眾男子中就屬他最為出挑,這等男子莫說皇上,就是雅兒見了也有幾分歡喜,為何皇上……”
榮享眼眸轉了轉,沒有言語。對於譚幺,她的不喜是根深蒂固,前世發生的,今世遇見的,都造成了她對譚幺的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