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是河南的,是河南的都知道,那兒山多,也大,往深山老林裏一鑽,沒個幾戶人家,沒走個幾次,你基本上都要迷路。
那山上的樹特別大,也有許多荒誕不經的傳說。
我記得我小時候曾經看到一條特別大的蛇爬在樹上,有水桶粗細,那旁邊就是一個香火並不旺盛的廟。當時我就嚇了一跳,後來回到家中就發了高燒,我家人起初並不在意,再加上那時候條件落後,家裏也很窮。就隻給我隨便采了一些草藥對付。
結果我一連發了好長時間高燒,持續不退,我父親這時候才發現了不對勁,請大夫來看。大夫給我開了藥,可是我的情況仍然沒有好轉。
那幾天,天下大雨,道路泥濘,生產隊也停了工作。有一天夜裏,打了很大的炸雷,十裏八鄉的都能聽到。後來聽人說,那天打雷打死一條大長蟲,長蟲一半身體在石頭外,一半身體在石頭縫裏,被打得血肉模糊。
當時正是文化大革命時期,沒人敢亂說,村民們都隻敢在私底下討論討論,說那是一條上了年頭的蛇,恐怕已經成精了。
奇怪的是,雨晴了之後,我的高燒也退了下去。當即就活蹦亂跳的,可以下床玩了。我的父親也鬆了一口氣,我從沒有告訴我父親這件事,後來也漸漸淡忘了。
我家裏兄弟姐妹很多,我們兄弟姊妹共有七個。我的母親天生就看不見,是個瞎子。我的爺爺是個知識分子,死的早,文化大革命的被人批鬥,沒捱過去,死了。當時我父親還很小,一個人挑起了家裏的重擔。
我記得很清楚,八十年代初的時候,我家裏的房子著了火。當時特別邪乎,是個什麼情況呢。我在家對麵的山頭玩,突然就聽到有人說著了著了,我問什麼著了,就看見自家的房子有了火光。讓我印象特別深刻是,天突然刮起了大風,火越來越大,撲都撲不滅。最後家裏的房子在我眼裏化為了一片廢墟。
事情並沒有結束,後來我們又在原址上重建了房子。結果沒過兩年,再次著火,當時是一個冬天,天已經很黑了,外麵也是刮著大風,幸虧人沒有受傷,全部都從房子裏衝了出來。
村裏就有人說我們房子的風水不好,我父親就換了一個地方蓋了房子,於是再也沒有再次發生火災。
可見這世上真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裏麵,讓人捉摸不透,難以尋覓。
八十年代中的時候,有人在我們那兒的河道邊上偶然發現了狗頭金,那時候國家對小型金礦的管理也不是太嚴格。我們村的人全部扔下農活,拿著鋤頭,去河裏淘金,每個人都像著了魔似的,一天到晚在河裏轉悠。
就是在那個時候,有些人一夜暴富,我小時候也撿到過很小的金疙瘩,那時候金價還很便宜,都被販子廉價收走了,現在想想也真是後悔。
後來消息傳得越來越廣,十裏八鄉的人都來這兒挖金,人也越來越多,河灘上密密麻麻地全是人。最誇張的是,由於挖得太厲害了,連山都旁邊的山都快被挖空了。
後來國家就封了這個地方,不許讓老百姓來這兒淘金,於是盛極一時的淘金熱就這麼慢慢過去了。
而我家在當時也從那場淘金熱中,算是小賺吧,反正比種旱地,累死累活地好多了。
再後來,我上初中的時候,我的學習成績其實很好的,可是每次到學校裏腦袋就無緣無故地開始疼痛,我記得我有一次一個星期沒來上學,在家修養,一來就開始考幾何,我翻了翻書上的公式,那次就考了九十八分,全班第二。
由於在學校裏,我的腦袋是在疼得受不了了,於是我無奈地選擇了輟學。有時候,命運就是那麼怪,不是你的,無論你怎麼努力,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