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明的年份,稱為勝長。長氣不得發揚,藏氣反見布散,收氣也擅自行使職權,化氣平定而不能發展,寒冷之氣常現,暑熱之氣衰薄,萬物雖承土的化氣而生,但因火運不足,既生而不能成長,雖能結實,然而很小,及至生化的時候,已經衰老,陽氣屈伏,蟄蟲早藏。火氣鬱結,所以當其發作時,必然橫暴,其變動每隱現多變,在人體病發為痛,其應於內髒為心,其在果類為栗和桃,其所充實的是絡和液汁,在穀類為豆和稻,在五味為苦和成,在顏色為玄和丹,在畜類為馬和豬,在蟲類是羽蟲鱗蟲,在氣候主冰雪霜寒,在聲音為徵、羽,若發生病變則為精神昏亂,悲哀易忘,這是火運不及而從水化的關係。所以少徵和少羽相同。若逢陽明燥金司天,因金不畏火,形成金氣用事,而成為金之平氣,所以伏明逢上商則與正商相同。故所發之病,是由於邪氣傷心,火運衰,所以有陰凝慘淡、寒風凜冽的現象,但隨之而暴雨淋漓不止,其災害應於九(南方),這是土氣來複,以致暴雨下注,雷霆震驚,烏雲蔽日,陰雨連綿。

卑監的年份,稱為減化。土的化氣不得其令,而木的生氣獨旺,長氣自能完整如常,雨水不能及時下降,收氣平定,風寒並起,草木雖繁榮美麗,但秀而不能成實,所成的隻是空殼或不飽滿的一類東西。其氣散漫,其作用不足而過於靜定,在人體的變動為病發瘡瘍,膿多、潰爛、癰腫,並發展為水氣不行,其所應的內髒是脾,在果類是李和栗,所充實的是液汁和核,在穀類是豆和麻,在五味是酸、甘,在顏色是蒼、黃,在畜類是牛和犬,在蟲類是保蟲毛蟲,因木勝風動,有振動摧折之勢,在聲音為宮、角,在人體發病為脹滿否塞不通,這是土運不及而從木化的關係。所以少宮和少角相同。若逢太陰濕土司天,雖土運不及,但得司天之助,也可成為平氣,所以監逢上宮則和正宮相同。若逢厥陰風木司天,則土運更衰,順從木氣用事,而成為木之平氣,所以逢上角則和正角相同。在發病來講,消化不良的泄瀉,是邪氣傷脾的關係。王衰大勝,所以見風勢振動,摧折飄揚的現象,隨之而草木幹枯凋落,其災害應於中宮而通於四方。由於金氣來複,所以又主敗壞折傷,有如虎狼之勢,清氣發生作用,生氣便被抑製而不能行使權力。

從革的年份,稱為折收。收氣不能及時,生氣得以發揚,長氣和化氣合而相得,火於是得以施行其權力,萬物繁盛。其氣發揚,其作用急躁,在人體的變動發病為咳嗽失音、煩悶氣逆,發展為咳嗽氣喘,其所應的內髒是肺,在果類為李和杏,所充實的是殼和絡,在穀類是麻和麥,在五味是苦與辛,在顏色為白和朱紅,在畜類為雞和羊,在蟲類是介蟲羽蟲。因為金虛火勝,主有發光灼熱之勢,在聲音為商、徵,在人體的病變為噴嚏、咳嗽、鼻塞流涕、衄血,這是因金運不及而從火化的關係。所以少商和少徵相同。若逢陽明燥金司天,則金運雖不及,得司天之助,也能變為平氣,所以從革逢上商就和正商相同。若逢厥陰風木司天,因金運不及,木不畏金,亦能形成木氣用事而成為木之平氣,所以逢上角便和正角相同。其病變是由於邪氣傷於肺髒。因金衰火旺,所以火勢炎熱,但隨之見冰雪霜雹,其災害應於七(西方)。這是水氣來複,故主如鱗蟲之伏藏,豬、鼠之陰沉,冬藏之氣提早而至,於是發生大寒。

涸流的午份,稱為反陽。藏氣衰弱,不能行使其封藏的權力,化氣因而昌盛,長氣反見宣行而布達於四方,蟄蟲應藏而不藏,土潤澤而泉水減少,草木條達茂盛,萬物繁榮秀麗而豐滿。其氣不得流暢,故其作用為暗中滲泄,其變動為症結不行,發病為幹燥枯槁,其應內髒為腎,在果類為棗、杏,所充實的是汁液和肉,在穀類是泰和稷,在五味是甘、成,在顏色是黃、黑,在畜類是豬、牛,在蟲類是鱗蟲倮蟲,水運衰,土氣用事,故主有塵土昏鬱的現象,在聲音為羽、宮,在人體的病變為痿厥和下部的瘢結,這是水運不及而從土化的關係。所以少羽和少宮相同。若逢土氣司天,則水運更衰,順從土氣用事,所以涸流逢上宮與正宮相同。其病見大小便不暢或閉塞不通,是邪氣傷於腎髒。因水運不及,故塵埃昏蔽,或驟然下雨,但隨之反見大風振動,摧折倒拔,其災害應於一(北方),這是木氣來複,所以又見毛蟲狐狢,善於變動而不主閉藏。

所以當運氣不及的年份,所勝與所不勝之氣,就乘其衰弱而行令,好象不速之客,不招自來,暴虐而毫無道德,結果反而它自己受到損害,這是子來報複的關係。凡施行暴虐輕微的所受到的報複也輕,厲害的所受到的報複也曆害,這種有勝必有複的情況,是運氣中的一種常規。

發生的年份,稱為啟陳。土氣疏鬆虛薄,草木之青氣發榮,陽氣溫和布化於四方,陰氣隨陽氣而動,生氣淳厚,化生萬物,萬物因之而欣欣向榮。其變化為生發,萬物得其氣則秀麗,其權力為散布,其權力的表現為舒展暢達,其在人體的變動是眩暈和巔頂部的疾病,其正常的性能是風和日暖,使萬物奢靡華麗,推陳出新,若變動為狂風振怒,把樹木摧折拔倒,其在穀類為麻、稻,在畜類是雞、犬,在果實為李、桃,在顏色為青、黃、白三色雜見,在五味為酸、甘、辛,其象征為春天,其在人體的經絡是足厥陰足少陽,在內髒為肝、脾,在蟲類為毛蟲介蟲,在物體屬內外堅硬的一類,若發病則為怒。這是木運太過,是為太角,木太過則相當於金氣司天,故太角與上商同。若逢上徵,正當火氣司天,木運太過亦能生火,火性上逆,木旺克土,故病發氣逆、吐瀉。木氣太過失去了正常的性能,則金之收氣來複,以致發生秋令勁切的景象,甚則有肅殺之氣,氣候清涼,草木凋零,若為人們的病變,則邪氣傷在肝髒。

赫曦的年份,稱為蕃茂。少陰之氣從內而化,陽氣發揚在外,炎暑的氣候施行,萬物得以昌盛。其生化之氣為成長,火氣的性質是上升的,其權力是閃爍活動,其權力的表現為顯露聲色,其變動能使燒灼發熱,並且因為過熱而撩亂煩擾,其正常的性能是暑熱鬱鬱蒸,其變化則為熱度高張如烈火,其在穀類為麥、豆,在畜類為羊、豬,在果類為杏、栗,在顏色為赤、白、黑,在五味為苦、辛、成,其象征為夏天,在人體的經脈是手少陰、手太陽和手厥陰、手少陽,在內髒為心、肺,在蟲類為羽蟲鱗蟲,在人體屬脈絡和津液,在人體的病變是因為心氣實則笑,傷於暑則瘧疾、瘡瘍、失血、發狂、目赤。火運太過,若逢太陽寒水司天,水能勝火,適得其平,故赫曦逢上羽,則和正徵相同。水運既平,金不受克,所以收令得以正常,因水氣司天,火受水製,所以在人發病為疰。若火運太過又逢火氣司天,二火相合,則金氣受傷,故逢上徵則收氣不能及時行令。由於火運行令,過於暴烈,水之藏氣來複,以致時見陰凝慘淡的景象,甚至雨水霜雹,轉為寒冷,若見病變,多是邪氣傷於心髒。

敦阜的年份,稱為廣化。其德性渾厚而清靜,使萬物順時生長乃至充盈,土的至陰之氣充實,則萬物能生化而成形,土運太過,故見土氣蒸騰如煙,籠罩於山丘之上,大雨常下,濕氣用事,燥氣退避。其化圓滿,其氣豐盛,其權力則為靜,其權力的表現是周密而詳備,其變動則濕氣積聚,其性能柔潤,使萬物不斷得到潤澤,其變化則為暴雨驟至、雷霆震動、山崩堤漬,在穀類為稷、麻,在畜類為牛、犬,在果類為棗、李,在顏色為黃、黑、青,在五味是成、酸,其象征為長夏,在人體的經脈是足太陰、足陽明,在內髒是脾、腎,在蟲類是倮蟲毛蟲,在物體屬於人體肌肉和植物果核的一類,在病變為腹中脹滿,四肢沉重,舉動不便,由於土運太過,木氣來複,所以大風迅速而來,其所見的疾病,多由邪氣傷於脾髒。

堅成的年份,稱為收引。天高氣爽潔淨,地氣亦清靜明朗,陽氣跟隨陰氣的權力而生化,因為陽明燥金之氣當權,於是萬物都成熟,但金運太過,故秋收之氣旺盛四布,以致長夏的化氣未盡而順從收氣行令。其化是提早收成,其氣是削伐,其權力過於嚴厲肅殺,它權力的表現是尖銳鋒利而剛勁,其在人體之變動為強烈的折傷和瘡瘍、皮膚病,其正常的性能是散布霧露涼風。其變化則為肅殺凋零的景象,在穀類是稻、黍,在畜類是雞、馬,在果類是桃、杏,它的顏色是白、青、丹,它化生的五味是辛、酸、苦,其象征為秋天,在人體上相應的經脈是手太陰、手陽明,在內髒是肺與肝,化生的蟲類是介蟲羽蟲,生成物體是屬於皮殼和筋絡的一類,如果發生病變,大都為氣喘有聲而呼吸困難。若遇金運太過而逢火氣司天的年份,因為火能克金適得其平,所以說上徵與正商相同。金氣得到抑製,則木氣不受克製,生氣就能正常行令,發生的病變為咳嗽。金運太過的年份劇變暴虐,各種樹木受到影響,不能發榮,使得草類柔軟脆弱都會焦頭,但繼之火氣來複,好象夏天的氣候前來相救,故炎熱的天氣又流行,蔓草被燒灼而漸至枯槁,人們發生的病變,多由邪氣傷於肺髒。

流衍的年份,稱為封藏。寒氣執掌萬物的變化,天地間嚴寒陰凝,閉藏之氣行使其權力,火的生長之氣不得發揚。其化為凜冽,其氣則堅凝,其權力為安靜,它權力的表現是流動灌注,其活動則或為漂浮,或為下瀉,或為灌溉,或為外溢,其性能是陰凝慘淡、寒冷霧氣,其氣候的變化為冰雪霜雹,在穀類為豆、稷,在畜類是豬、牛,在果類為粟、棗,顯露的顏色是黑、朱紅與黃,化生的五味是鹹、苦、甘,其象征為冬天,在人體相應的經脈是足少陰、足太陽,在內髒是腎和心,化生的蟲類為鱗蟲保蟲,生成物體屬充滿液汁肌肉的一類,如果發生病變是脹。若逢水氣司天,水運更太過,二水相合,火氣更衰,故流衍逢上羽,火生長之氣更不能發揮作用。如果水行太過,則土氣來複,而化氣發動,以致地氣上升,大雨不時下降,人們發生的病變,由於邪氣傷於腎髒。

以上論太過的年份,其所行使的權力,失去了正常的性能,橫施暴虐,而欺侮被我所勝者,但結果必有勝我者前來報複,若行使政令平和,合乎正常的規律,即使所勝的也能同化。就是這個意思。

黃帝問:天氣不足於西北,北方寒而西方涼;地氣不滿於東南,南方熱而東方溫。這是什麼緣故?岐伯道:天氣有陰陽,地勢有高低,其中都有太過與不及的差異。東南方屬陽;陽氣有餘,陽精自上而下降,所以南方熱而東方溫。西北方屬陰;陰氣有餘,陰精自下而上奉,所以北方寒而西方涼。因此,地勢有高有低,氣候有溫有涼,地勢高的氣候寒涼,地勢低下的氣候溫熱。所以在西北寒涼的地方多脹病,在東南溫熱的地方多瘡瘍。脹病用下法則脹可消,瘡瘍用汗法則瘡瘍自愈。這是氣候和地理影響人體腠理開閉的一般情況,無非是太過和不及的區別罷了。

黃帝道:天氣寒熱與地勢高下對於人的壽夭,有什麼關係?岐伯說:陰精上承的地方,陽氣堅固,故其人長壽;陽精下降的地方,陽氣常發泄而衰薄,故其人多夭。黃帝說:對。

黃帝問:若發生病變,應怎樣處理?岐伯道:西北方天氣寒冷,其病多處寒而裏熱,應散其外寒,而涼其裏熱;東南方天氣溫熱,因陽氣處泄,故生內寒,所以應收斂其外泄的陽氣,而溫其內寒。這是所謂“同病異治”,即同樣發病而治法不同。所以說,氣候寒涼的地方,多內熱,可用寒涼藥治之,並可以用湯液浸漬的方法;氣候溫熱的地方,多內寒,可治以溫熱的方法,以加強內部陽氣的固守。治法必須與該地的氣候相同,才能使之平調,但必須辨別其相反的情況,如西北之人有假熱之寒病,東南之人有假寒之熱病,又當用相反的方法治療。

黃帝道:對。但有地處一州,而生化壽夭各有不同,是什麼緣故?岐伯道:雖同在一州,而地勢高下不同,故生化壽夭的不同,是地勢的不同所造成的。因為地勢高的地方,屬於陰氣所治,地勢低的地方,屬於陽氣所治。陽氣盛的地方氣候溫熱,萬物生化往往先四時而早成,陰氣盛的地方氣候寒冷,萬物常後於四時而晚成,這是地理的常規,而影響著生化遲早的規律。黃帝道:有沒有壽和夭的分別呢?岐伯道:地勢高的地方,陰氣所治,故其人壽;地勢低下的地方,陽氣多泄,其人多夭。而地勢高下相差有程度上的不同,相差小的其壽夭差別也小,相差大的其壽夭差別也大。所以治病必須懂得天道和地理,陰陽的相勝,氣候的先後,人的壽天,生化的時間,然後可以知道人體內外形氣的病變了。黃帝道:很對!

一歲之中,有應當病而不病,髒氣應當相應而不相應,應當發生作用而不發生作用,這是什麼道理呢?岐伯道:這是由於受著天氣的製約,人身髒氣順從於天氣的關係。

黃帝道:請你詳細告訴我。岐伯說:少陽相火司天的年份,火氣下臨於地,人身肺髒之氣上從天氣,燥金之氣起而用事,地上的草木受災,火熱如燒灼,金氣為之變革,且被消耗,火氣太過故暑熱流行,人們發生的病變如咳嗽,噴嚏,鼻涕,衄血,鼻塞不利,口瘡,寒熱,浮腫;少陽司天則厥陰在泉,故風氣流行於地,沙塵飛揚,發生的病變為心痛,胃脘痛,厥逆,胸鬲不通,其變化急暴快速。

陽明司天的年份,燥氣下臨於地,人身肝髒之氣上從天氣,風木之氣起而用事,故脾土必受災害,淒滄清冷之氣常見,草木被克伐而枯萎,所以發病為脅痛,目赤,眩暈,動搖,戰栗,筋萎不能久立;陽明司天則少陰君火在泉,故暴熱至,地氣變為暑熱蒸騰,在人則陽氣鬱於內而發病,小便不正常,寒熱往來如瘧,甚致發生心痛。火氣流行於冬令草木枯槁之時,氣候不寒而流水不得結冰,蟄蟲反外見而不藏。

太陽司天的年份,寒水之氣下臨於地,人身心髒之氣上從天氣,火氣照耀顯明,火熱之氣起而用事,則肺金必然受傷,寒冷之氣非其時而出現,寒氣太過則水結成冰,因火氣被迫而應從天氣,故發病為心熱煩悶,咽喉幹,常口渴,鼻涕,噴嚏,易於悲哀,時常嗬欠,熱氣妄行於上,故寒氣來報複於下,則寒霜不時下降,寒複則神氣傷,發病為善忘,甚至心痛;太陽司天則太陰濕土在泉,土能製水,故土氣滋潤,水流豐盛,太陽司天則寒水之客氣加臨於三之氣,趕陰在泉則濕土之氣下加於終之氣,水濕相合而從陰化,萬物因寒濕而發生變化,應在人身的病則為水飲內蓄,腹中脹滿,不能飲食,皮膚麻痹,肌肉不仁筋脈不利,甚至浮腫,背部生癰。

厥陰司天的年份,風木之氣下臨於地,人身脾髒之氣上從天氣,土氣興起而隆盛,濕土之氣起而用事,於是水氣必受損,土從木化而受其克製,其功用亦為之變易,人們發病的身體重,肌肉枯萎,飲食減少,口敗無味,風氣行於宇宙之間,雲氣與萬物為之動搖,在人體之病變為目眩,耳鳴;厥陰司天則少陽相火在泉,風火相掮,故火氣橫行,地氣便為暑熱,在人體則見大熱而消爍津液,血水下流,因氣候溫熱,故蟄蟲不藏而常見,流水不能成冰,其所發的病機急速。

少陰君火司天的年份,火熱之氣下臨於地,人身肺髒之氣上從天氣,燥金之氣起而用事,則草木必然受損,人們發病為氣喘,嘔吐,寒熱,噴嚏,鼻涕,衄血,鼻塞不通,暑熱流行,甚至病發瘡瘍,高熱,暑熱如火焰,有熔化金石之狀;少陰司天則陽明燥氣在泉,故地氣幹燥而清淨,寒涼之氣常至,在病變為脅痛,好歎息,肅殺之氣行令,草木發生變化。

太陰司天的年份,濕氣下臨於地,人身腎髒之氣上從天氣,寒水之氣起而用事,火氣必然受損,人體發病為胸中不爽,陰痿,陽氣大衰,不能振奮而失去作用,當土旺之時則感腰臀部疼痛,轉動不便,或厥逆;太陰司天則太陽寒水在泉,故地氣陰凝閉藏,大寒便至,蟄蟲很早就伏藏,人們發病則心下痞塞而痛,若寒氣太過則土地凍裂,冰凍堅硬,病發為少腹痛,常常妨害飲食,水氣上乘肺金,則寒水外化,故少腹痛止,若水氣增多,則口味覺鹹,必使水氣通行外泄,方可減退。

黃帝道:在同一年中,有的動物能胎孕繁殖,有的卻不能生育,這是什麼氣使它這樣的?岐伯說:六氣和五類動物之間,有相勝而製約的關係。若六氣與動物的五行屬性相同,則生育力就強盛,如果不同,生育力就衰退。這是自然規律,萬物生化的常規。所以逢厥陰風木司天,毛蟲不生育,亦不耗損,厥陰司天則少陽相火在泉,羽蟲同地之氣,故得以生育,火能克金,故介蟲不能生成;若厥陰在泉,毛蟲同其氣,則多生育,木克土,故保蟲遭受損耗,羽蟲靜而不育。

少陰君火司天,羽蟲同其氣,故羽蟲不生育,亦不耗損,少陰司天則陽明燥金在泉,介蟲同地之氣,故得以生育,金克木,故毛蟲不能生成;少陰在泉,羽蟲同其氣,則多生育,火克金,故介蟲遭受損耗且不得生育。

太陰濕土司天,保蟲同其氣,故保蟲不生育,亦不耗損,太陰司天則太陽寒水在泉,鱗蟲同地之氣,故鱗蟲多生育,水克火,故羽蟲不能生成;太陰在泉,倮蟲同其氣,則多生育,土克水,故鱗蟲不能生成。

少陽相火司天,羽蟲同其氣,故羽蟲不生育,亦不耗損,少陽司天則厥陰風木在泉,毛蟲同地之氣,故多生育,木克土,故鱗蟲不能生成;少陽在泉,羽蟲同其氣,則多生育,火克金,故介蟲遭受損耗,而毛蟲靜而不育。

陽明燥金司天,介蟲同天之氣,故介蟲靜而不生育,陽明司天則少陰君火在泉,羽蟲同地之氣,故多生育,火克金,故介蟲不得生成;陽明在泉,介蟲同其氣,則多生育,金克木,故毛蟲耗損,而羽蟲不能生成。

太陽寒水司天,鱗蟲同天之化,故鱗蟲靜而不生育,太陽司天則太陰濕土在泉,倮蟲同地之氣,故多生育;太陽在泉;鱗蟲同其氣,故多生育,水克火,故羽蟲損耗,倮蟲靜而不育。

凡五運被六氣所乘的時候,被克之年所應的蟲類,則更不能孕育。所以六氣所主的司天在泉,各有製約的作用,子甲相合,而歲運在中,秉五行而立,萬物都有所生化,在泉之氣製約我所勝者,司天之氣製約歲氣之勝我者,司天之氣製色,在泉之氣製形,五類動物的繁盛和衰微,各自隨著天地六氣的不同而相應。

因此有胎孕和不育的分別,生化的情況也不能完全一致,這是運氣的一種常度,因此稱之為中根。在中根之外的六氣,同樣根據五行而施化,所以萬物的生化有五氣、五味、五色、五類的分別,隨五運六氣而各得其宜。

黃帝道:這是什麼道理?岐伯說:根於中的叫做神機,它是生化作用的主宰,所以神去則生化的機能也停止;根於外的叫做氣立,假如沒有六氣在外,則生化也隨之而斷絕。故運各有製約,各有相勝,各有生,各有成。因此說,如果不知道當年的歲運和六氣的加臨,以及六氣和歲運的異同,就不足以談生化。就是這個意思。

黃帝道:萬物開始受氣而生化,氣散而有形,氣敷布而蕃殖,氣終的時候形象便發生變化,萬物雖不同,但這種情況是一致的。然而如五穀的資生,生化有厚有薄,成熟有少有多,開始和結果也有不同,這是什麼緣故呢?岐伯說:這是由於受在泉之氣所控製,故其生化非天氣則不生,非地氣則不長。

黃帝又道:請告訴我其中的道理。岐伯說:寒、熱、燥、濕等氣,其氣化作用各有不同。故少陽相火在泉,則寒毒之物不生,火能克金,味辛的東西被克而不生,其所主之味是苦和酸,在穀類是屬青和火紅色的一類。陽明燥金在泉,則濕毒之物不生,味酸及屬濕的東西都不生,其所主之味是辛、苦、甘,在穀類是屬於火紅和素色的一類。太陽寒水在泉,則熱毒之物不生,凡苦味的東西都不生。其所主之味是淡和成,在穀類屬土黃和黑色一類。厥陰風木在泉,則消毒之物不生,凡甘味的東西都不生,其所主之味是酸、苦,在穀類是屬於青和紅色之類;厥陰在泉,則少陽司天,上陽下陰,木火相合,故其氣化專一,其味純正。少陰君火在泉,則寒毒之物不生,凡辛味的東西都不生,其所主之味是辛、苦、甘,在穀類是白色和火紅色之類。太陰濕土在泉,燥毒之物不生,凡成味及氣熱的東西都不生,其所主之味是甘和鹹,在穀類是土黃和黑色之類;太陰在泉,是土居地位,所以其氣化淳厚,足以製水,故成味得以內守,其氣專精而能生金,故辛味也得以生化,而與濕土同治。

所以說:因司在天泉之氣不及而病不足的,用補法當順其氣,因太過而病有餘的,治療時當逆其氣,根據其寒熱盛衰進行調治。所以說:從上、下、內、外取治,總要探求致病的原因。凡體強能耐受毒藥的就給以性味厚的藥物,體弱而不能勝任毒藥的就給以性味薄而和緩的藥物。就是這個道理。若病氣有相反的,如病在上的,治其下;病在下的,治其上;病在中的,治其四旁。治熱病用寒藥,而用溫服的方法;治寒病用熱藥,而用涼服的方法;治溫病用涼藥,而用冷服的方法;治清冷的病用溫藥,而用熱服的方法。故用消法通積滯,用削法攻堅積,用吐法治上部之實,用下法通下部之實,補法治虛證,瀉法治實症,凡久病新病,都可根據這些原則進行治療。黃帝道:若病在內,不實也不堅硬,有時聚而有形,有時散而無形,那怎樣治療呢?岐伯說:您問得真仔細!這種病如果沒有積滯的,應當從內髒方麵去探求,虛的用補法,有邪的可先用藥驅其邪,然後以飲食調養之,或用水漬法調和其內外,便可使病痊愈。

黃帝道:有毒藥和無毒藥,服用時有一定的規則嗎?岐伯說:病有新有久,處方有大有小,藥物有毒無毒,服用時當然有一定的規則。凡用大毒之藥,病去十分之六,不可再服;一般的毒藥,病去十分之七,不可再服;小毒的藥物,病去十分之八,不可再服;即使沒有毒的藥物,病去十分之九,也不必再服。以後就用穀類、肉類、果類、蔬菜等飲食調養,使邪去正複而病痊愈,不要用藥過度,以免傷其正氣。如果邪氣未盡,.再用藥時仍如上法。必須首先知道該年的氣候情況,不可違反天人相應的規律。不要實證用補使其重實,不要虛證誤下使其重虛,而造成使人夭折生命的災害。不要誤補而使邪氣更盛,不要誤瀉而損傷人體正氣,斷送了人的性命!

黃帝道:有久病的人,氣機雖已調順而身體不得康複,病雖去而形體依然瘦弱,應當怎樣處理呢?岐伯說:您所問的真精細啊!要知道天地之氣化,是不可用人力來代行的,四時運行的規律,是不可以違反的。若經絡已經暢通,血氣已經和順,要恢複正氣的不足,使與平常人一樣,必須注意保養,協調陰陽,耐心等待天時,謹慎守護真氣,不使有所消耗,它的形體就可以壯實,生氣就可以長養,這就是聖王的法度。所以《大要》上說:不要以人力來代替天地之氣化,不要違反四時的運行規律,必須善於調養,協調陰陽,等待真氣的恢複。就是這個意思。黃帝道:講得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