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各自的底牌(2 / 3)

望著王伍長麵帶會心笑意,伸手撫摸著頭盔,周圍曹兵哄笑一聲。

“吵什麼!”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冷喝,一名伯長麵帶冷意,走了過來,瞪著四下曹兵喝道,“玩忽職守,你等倒也不怕被軍法處置!”

附近曹兵趕忙站直身子,絲毫不複方才嬉笑之色。

冷冷掃視一眼四周,那曹軍伯長哼了哼,隨即似乎是瞧見了王伍長,走到他麵前,低聲問道,“可有異常?”

“報,不曾有異常!”王伍長恭敬地行了一禮。

“唔!”那曹軍伯長點了點頭,四下望了望,繃緊的神經稍稍一鬆,隨即望了言王伍長,微笑說道,“怎麼還留在軍中?當初你不是想著要卸甲歸田的麼?王二!”

王二,往日文醜麾下士卒,曾任什長職務,經曆過於袁紹與曹操大戰的一係列戰事,可算是老兵。

“是啊,陳伯長,”王二笑了笑,隨即搖搖頭,苦笑說道,“隻是摸了數年槍杆,哪裏還會耕種,倘若在家吃閑飯惹人恥笑,還不如呆在軍中。”

“哦,是這樣,”曹軍伯長點了點頭,低頭歎道,“那你就謹慎一些,莫要在何時,被他人取了首級去,若是你死在江東蠻子手中,還不如當初死在我手上!”

“喂喂,”望著眼前的伯長,王二不滿說道,“你當初能殺我?好似是你差點死在我手上吧?”

“嘿!還真能說啊!”那曹軍伯長揚起頭來微微一笑,就著月光,不是伯長陳二狗,又是何人?

“陳伯長與王伍長相識麼?”附近曹兵竊竊私語。

“看似如此……”

“好了!”望著四下低喝一聲,陳二狗正色說道,“既然你等當職,便莫要玩忽職守,否則,必定軍法不饒!”

“諾!”附近曹兵急忙應喝一聲。

“這還差不多!”望著附近眾曹兵站得筆直,陳二狗滿意地點點頭,與王二打了個招呼正要離開,忽然一轉頭,死死望著一處。

“我說,王二,你方才聽到什麼動靜了麼?”

“唔,或許隻是風聲吧!”一臉輕鬆之色的王二亦是死死盯著那處,暗暗給陳二狗使了個眼色。

“風聲啊……”陳二狗嗬嗬一笑,上前撥了撥地上的篝火,忽然拾起一支帶火的木棍,狠狠朝著遠方丟去。

隻見遠處黑暗之中,草木之旁,幾道人影一閃而過。

“誰?”陳二狗抽出腰間的戰刀,厲聲喝道。

“嘖!”隻聽遠處林中傳來一人略帶無奈的撇嘴聲,隨即,無數人影湧了出來,觀其軍服飾,正是江東兵無疑。

“竟然襲我軍營寨,好膽!”陳二狗一聲怒吼,回身厲聲喝道,“敵軍來襲,警示全營!”

“諾!”隨著一名曹兵應下,片刻之際,陣陣警示之聲伴隨著大吼著,響徹全營。

“敵軍來襲!敵軍來襲!”

然而就在此間,那無數江東兵已是衝至寨門處,伴隨著陣陣喊殺聲,直直衝向寨門。

見此情形,陳二狗與王二一行人,當即集結附近值夜的曹兵,死守在寨門處,已待營內將領出來救援。

“可惡,竟是叫如此數量敵軍潛到此處,那些斥候在做什麼?”隨著一聲怒喝,王二手持長槍,朝著麵前衝來的敵軍狠狠戳去。

隻聽一聲怪異的聲響,當前的江東兵緩緩倒地,不見絲毫血跡。

“唔?”一臉愕然的王二皺眉瞅了瞅槍尖,卻是望見槍尖銀亮,亦不見絲毫血跡,頓時心下大驚,“這……”才說一字,一抬頭,卻是望見一人舉著大刀,狠狠劈下。

“你在做什麼?”陳二狗一聲怒吼,幾步上前,替王二擋住一刀,隨即一記直砍將敵軍砍翻,回身怒道,“臨戰分神,你欲死否?”

“我……”王二愣了愣,忽然下意識瞥了一眼陳二狗手中戰刀,同樣沒有絲毫血跡,心中更覺莫名其妙,喃喃說道,“怎麼會沒有血?”

“什麼沒有血?”陳二狗正奮力搏殺著,忽然聽到身後王二話語,莫名其妙一回頭,卻見王二正愣神望著地上一具屍首發呆,正要出言嗬斥,卻見那屍首一眨眼功夫,竟是變過了一片紙人,飄然落地,化作灰灰。

“怎麼會……”心中大驚的陳二狗與王二一對眼,兩人均是望見了對方眼中的驚恐,紙人?

似乎是聽聞了寨門處的喊殺聲,營內曹兵紛紛過來援助,在寨門處與敵軍一通血戰。

然而同陳二狗與王二一眼,眾曹兵奮力砍殺來敵,然而待其見到自己殺死的敵軍落地變成了一片紙人,頓時心中惶惶。

“紙人?”一名曹兵愕然接過飄落的紙片,望著它在手中化作灰灰,隨即好似忽然感覺到了什麼,一抬頭,卻見一道寒光閃過……

“這些是什麼鬼東西?”望著同澤的頭顱在自己腳邊翻滾著,另一名曹兵心中一陣恐懼,忽然聽到耳邊一陣風聲,狠狠一記直刺。

隻見被刺中胸腹的那名敵軍士卒步伐明顯一頓,隨即便化作一片紙人,隻是紙人胸腹處,卻是有些許破損……

“這究竟是什麼?”背靠背戒備著,眼神死死盯著圍在自己身旁的敵軍,陳二狗與王二眼中俱是驚恐之色,在他們耳邊來回響起的,是曹兵夾帶著驚懼的慘叫。

“妖……妖術?”王二咽了咽唾沫,隻感覺心中有些發毛,身旁的陳二狗亦是如此,隻感覺全身冷汗直冒。

作為士卒,死在戰場,十有八九是無法避免的,二人雖是稍稍有些不願去想,心中卻是明白,換句話說,就算是哪一天,死在哪一個敵軍手中,二人也不會有過多怨恨。

畢竟,殺人者,終有一日橫被人殺,這是定律。

不過,顯然不包括死在這些家夥手中……

這些家夥,是人麼?不!是怪物!

“啊!”似乎是承受不住壓力,王二怒吼一聲,在陳二狗驚呼之中衝上前去,手持長槍對著敵軍一陣胡亂揮舞,但是令人詫異的是,卻見麵前數名敵軍,紛紛化作紙人,隨即化為灰灰。

“怎麼會?”王二心下一愣,自己方才明明僅僅是……

帶著濃濃的疑問,王二一掄手中槍杆,狠狠一揮舞,隻見被槍尖觸及到的敵軍,紛紛化作紙人……

“原來如此!”後方的陳二狗心中大悟,論刀上前,看準時機,輕輕在一名敵軍身上劃了一道,原本對於作戰將士來說,僅僅算是小傷,然而對眼前的這些家夥,似乎卻是致命傷。

“弟兄們,這些家夥不過是虛有其表,靜下心來,莫要慌亂!”

隨著陳二狗的大喊,寨門處的曹兵漸漸平複下來,結陣廝殺。

果然如陳二狗所言,眼前這些敵人幾乎可以說是‘一觸便死’,對靜下心來的曹兵,幾乎無絲毫威脅。

不過……

“源源不斷啊!”狠狠將一名敵軍挑開,望著那人變作紙人,化為灰灰,王二靠在陳二狗身後,隱隱有些心燥。

陳二狗揮了幾下戰刀,沉聲喝道,“使六、七分力便可,留些氣力!”

“說得輕巧!”王二笑罵一句,槍杆亂舞,漸漸地,他的呼吸開始有些沉重。

就在這時,忽然營中傳來一聲重喝。

“弓手火箭準備……放!”

王二與陳二狗下意識一回頭,卻見營內不知從何處湧出大批弓箭手,弓上搭著火箭……

拋射!

僅僅是拉了半弓,數百支火箭越過寨欄與寨外曹兵,朝著寨外的敵軍一通亂射,隻見那些敵軍,僅僅是稍稍被擦到,亦是當即燃起熊熊火焰,更別說被火箭貫穿。

“呼!”王二暗暗鬆了口氣,忽然聽到有人愕然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王二一轉身,見一臉驚愕望著營寨外的人竟然是軍中大將趙雲,急忙抱拳見禮,“見過趙將軍!”

“唔,”隨意揮揮手,趙雲一臉驚容望著寨外那些熊熊燃燒著的‘火人’,又望了望仍與麾下曹兵廝殺著的敵軍,眼中漸漸有些凝重。

不對勁啊……這些江東兵……

皺眉望著那些一臉麻木麵容,隻會口中喊殺江東兵;望著那些稍稍一被兵刃觸及身體,便化作紙人,化成灰灰的江東兵;望著那些全身燃燒著火焰,卻不發一聲痛叫,仍大聲喊殺緩緩向前卻被燒做灰燼的江東兵。趙雲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這還真是妖術啊……”忽然,身旁傳來一聲苦笑。

“唔?”趙雲回過頭,見來人竟是江哲,急忙說道,“司徒,此地甚為危險,司徒還是……”

“有何危險?”江哲苦笑著指著眼前的‘敵軍’。

雖然曹兵最初被這支‘奇兵’打了個措手不及,然而在眾曹軍將士平複心神,定下心來之後,這些僅僅是紙人變成的兵馬,哪裏是極為精悍的曹兵對手?

“額……”趙雲有些汗顏得笑了笑。

確實,若是知道了其中究竟,這些‘紙兵’最大的用途,不過是消耗曹兵體力罷了。

“啊啊,中計了呀!”忽然,遠處傳來一人聲響,帶著些許慵懶。

隨著這個聲音響起,寨外的‘紙兵’頓時化作紛紛紙片,落於地麵。

這個聲音是……

懵然,江哲眼神一皺,忽然想起好似在哪裏聽過……

漢陽、石陽,是那陸遜!

“子龍!”江哲手一指遠處,低聲呼道。

“末將明白!”趙雲一抱拳,手伸出口中吹了一記響哨,隨著一記響哨響起,營內頓時湧出千餘輕騎,為首一人更是大呼道,“讓開讓開!”

牽過急奔而來的白馬,趙雲一翻身,躍上馬背,舉槍喝道,“諸君,隨我來!”

“喝!”千餘早早埋伏在營內的輕騎大呼一聲,在營寨外眾曹操讓開的道路上疾奔而去,而同時,遠處林內傳來一聲噪雜,隨即漸漸遠處。

“追!”高舉銀槍,趙雲望了一眼江哲,見江哲一點頭,當即策馬急追過去。

望著趙雲帶人馳遠,江哲這才蹲下身來,撚起地上一抹灰燼,在手中細細打量著。

雖然他故意留下破綻,引陸遜前來襲營,可是陸遜的做法,亦是出乎江哲意料。

江哲隱隱感覺,這陸遜,或許在盤算著什麼……

究竟是什麼呢……

“殺啊!”

這在這時,林中火光大起,殺聲頓起。

江哲麵色一變,驚聲呼道,“糟了,子龍怕是中了埋伏了,我失察矣!”說罷,他急聲呼道,“傳令曹洪,守住營寨,其餘人等隨我前去助趙將軍一臂之力!”

隨著江哲一聲令下,此時寨門處數千曹兵,皆隨江哲前往救援趙雲,隻餘下區區數十人,前往營中,將江哲將令稟告曹洪。

確實,趙雲中了陸遜埋伏……

在得了江哲應允之後,趙雲當即率千餘輕騎順著官道追趕陸遜,然而追著追著,忽然見眼前寒光一閃,細看之下,竟然無數冒著寒光的箭頭。

“啊!”隨著一行輕騎將士一陣慘叫,竟是不下於兩、三百將士紛紛落馬,頓時隊形亂成一團。

“怎麼可能?”趙雲驚呼一聲,不是他疏於防範,而是他知道,此處有不少曹軍斥候,是故他才敢如此大膽,在夜間急趕,他哪裏想得到,竟會在自家門外,遭了敵軍埋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