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最後的黃巾(二)(1 / 3)

張白騎,後白波黃巾軍、不,乃是後期黃巾軍領軍人物!

自張角舉兵、黃巾暴亂始,漢末由治世轉入亂世,黃巾起義代表著黃巾勢力的崛起,代表著皇權旁落、諸侯奮起,乃是天下由‘合’至‘分’的開端。

然而張角卻不是黃巾軍盛衰興旺、生死存亡、關係最為密切的人,對!不是張角,而是張白騎!

黃巾曾一度席卷天下,險些攻至大漢都城洛陽,然而就在此時,張角陽壽乃盡……

張角的死,標誌著黃巾勢力已無問鼎天下的可能,實乃氣運不至!

隨後,大漢各州雖仍有不少黃巾餘黨割據,但是,總歸是無法力挽狂瀾,管亥的北海黃巾,張燕的黑山黃巾,徐和的青州黃巾,劉辟、龔都的汝南黃巾,以及,張白騎的白波黃巾!

短短數年之內,除張白騎的白波黃巾之外,其餘各路黃巾雖苟存一時,卻無法改變被各地諸侯剿滅的結局,相繼倒旗……

徐和身死,劉辟、龔都被劉表、袁術剿滅,管亥戰敗、下落不明,張燕敗於袁紹、最終投曹,顯赫一時的黃巾軍,終究隻剩下白波黃巾……

黃巾,終究是氣數將盡!

作為張角的嫡傳弟子,張白騎常自稱‘小天師’,其麾下白波黃巾亦可看做成張角率領的黃巾的延續,是真正持張角‘理念’的黃巾,但是,這並非代表著白波黃巾便是早期席卷天下的黃巾,而是因為張白騎在!

正是因為張白騎在,這白波黃巾才不致淪落為山賊強盜之流,才不致淪落為烏合之眾!

說實話,張白騎實乃是維係天下黃巾的存在!

若張白騎在,則黃巾在;若張白騎亡,則黃巾亡……

隻因,張白騎是最後一名黃巾,並非山賊、強盜,並非為一己野心,而是持張角‘推翻暴漢,還利於民’的理念的黃巾,真真正正的黃巾!

對於江哲而言,這黃巾前、後兩任首領,他都見過,不過說到底,他就見過一麵而已。

而且最初在徐州遇見張角時,江哲並未察覺眼前自稱‘張觸、字左存’的過客,便是赫赫有名張角。

隨後,當江哲回想起此事的時候,仍有些不敢相信,那人便是天下黃巾之首,大賢良師張角,隻因那人粗粗看去,極為平凡,就好似田邊種地民夫,江哲實在難以將他與張角聯係起來……

對於張白騎,江哲也隻見過一麵,便是在一年之前,兩人更是分處敵我……

初見張白騎時,在江哲看來,此人便好似是一柄高懸的利劍,寒光四射,叫人難免心生畏懼……

張白騎,是一柄難以收入鞘中的利劍!

眾所周知,但凡利劍、無法收入鞘中,多半崩裂之禍,然而,這柄名為‘張白騎’的利劍,即便是多有崩裂,於鋒芒卻絲毫不減!

這,便是張白騎!

“坐!”抬頭望了一眼麵前的文人,張白騎抬頭說了句,語氣平淡。

“多謝!”江哲亦是微微一拱手,就身坐下,其身後楊鼎、孟旭,自是雙手環抱戰刀,立於江哲身後。

抬頭微微一打量江哲身後兩名虎豹騎驍勇之士,望著他們一襲黑色鎧甲,張白騎微笑說道,“若是張某猜的不錯,這兩位便是江司徒麾下赫赫有名的虎豹騎吧?”

“虎豹騎楊鼎!”

“虎豹騎孟旭!”楊鼎與孟旭淡淡說了句。

“不錯!”望著二人,張白騎點了點頭,隨即抬手吩咐身後兩名護衛道,“奉酒!”

“諾!”

見對付護衛上前,楊鼎與孟旭心下暗生警惕,死死握著手中戰刀,隻待對方有何異動,便當即拔刀,然而,那兩名護衛卻隻是照著張白騎的吩咐為江哲與其主倒了一杯酒,繼而便恭敬退下了……

說起來,這兩人看上去也很是平常,多半是張白騎麾下普通護衛,絕非是知名的馬超、馬岱、龐德、王當等將領一流。

抬頭望了一眼江哲,見他望著那酒,張白騎淡淡一笑,當著江哲的麵,伸手取過案上酒盞,一口飲盡,繼而嘲諷說道,“張某的酒,自是比不上司徒府上,司徒可以不飲!”

“張帥說笑了,”江哲自嘲一笑,伸手取過酒盞飲盡,傾杯說道,“張帥何等人物?豈會耍這些小把戲?”

“哈哈,”被江哲小小恭維了一句的張白騎哈哈一笑,顯然是極為受用,隨即,上下打量著對方,微笑說道,“說起來,你我不曾真正照麵過吧?”

江哲點點頭,就實說道,“早前大帥襲此關時,江某倒是遠遠見過大帥幾麵,似眼下這般的,倒是不曾!”

“早前……”張白騎喃喃念叨一句,回憶著以往,忽然望著江哲神色莫名說道,“去歲我取此關,若不是你,恐怕兗、豫兩州已歸我治下……今時我再取此關,又被你所阻,嘖嘖!有些時候,張某正恨不得你便在我眼前……”

“鏘!”聽著對方話中那濃烈的殺意,楊鼎與孟旭心中一突,猛地抽刀,虎視眈眈望著張白騎。

“嘿!這是做什麼?莫不是自持武力,欲趁機將敵軍之首斬殺於此?”豈料張白騎麵上無絲毫懼意,嘲諷一句,忽而伸出右手打了一個響指,淡淡說道,“如此,你二人便陪它玩玩吧!”

隨著張白騎話音落下,其身旁散開一道波紋,隨即有一道人影隱約浮現,不過數息之間,那‘人’便由虛轉實,叫楊鼎、孟旭二人看得目瞪口呆……

黃巾力士!

“吼!”一聲怒吼,那黃巾力士緩緩轉頭,死死盯著楊鼎、孟旭二人。

“這……”望著眼前身高兩丈、孔武有力的黃巾力士,望著它眼中閃爍著的青色火焰,即便是楊鼎,亦不由咽了咽唾沫。

“妖……妖術!”

“妖術?”張白騎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嘲諷說道,“怎麼,虎豹騎的威名,張某可是慕名已久哦!”

被對方一陣奚落,楊鼎與孟旭隻感覺麵上無光,對視一眼,正要上前,卻見江哲抬手說道,“此物非你二人可敵,退下吧!”

“這……”楊鼎與孟旭心下一愣,正欲說話,卻見那黃巾力士好似看準了江哲,一聲大吼。

“司徒!”二人驚呼一聲,卻見江哲看也不看那黃巾力士,亦不起身,僅僅一揮衣袖。

在楊鼎與孟旭驚愕的眼神中,那黃巾力士身上散出幾道毫光,於泡沫般消逝得無影無蹤,就好似從來不曾出現那般。

“這……”兩人麵麵相覷,心下暗暗說道:傳聞司徒精通妖術,自己等人還道此乃無稽之談,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不說楊鼎與孟旭自在那驚訝不已,且說江哲抬眼望著張白騎,微笑說道,“乃是張帥請江某下關前來一敘,此席,張帥乃是主,江某乃是客,這般,可非是待客之道!”

“哈哈哈!”張白騎朗笑一聲,說道,“江司徒言重了,張某不過是見司徒身後兩位虎豹騎將士勇不可當,是故驅小伎試探一番,倒是叫司徒見笑了!”

小伎?江哲淡淡一笑,也不說破,一轉頭見楊鼎、孟旭二人仍是持刀站著,遂說道,“你二人且收刀!”

望著對麵張白騎衝自己二人嘲諷一笑,楊鼎與孟旭隻感覺心中火氣,卻又不敢造次,隻得怏怏收刀。

“諾!”

見楊鼎、孟旭二人收了手中戰刀,江哲這才轉頭,卻望見張白騎直直望著自己,稍稍一皺眉,一麵伸手取過酒壺斟酒,一麵淡然說道,“張帥日理萬機,在下也不想耽誤張帥……不知張帥今日找在下前來,所謂何事?”

“張某倒是還想與司徒閑聊幾句……如此也罷!”換了一個坐姿,張白騎微微吸一口氣,忽然沉聲說道,“江守義,張某倒是要問你一問,你當真要死保此關,是也不是?”

聽著這句極為無禮的問話,孟旭眼中怒意一閃而逝,怒聲說道,“張白騎,你好生無禮!莫不是仗著你兵多?然,就算你麾下兵馬再多十倍,我虎豹騎亦是不懼!”

誰料張白騎聽罷淡淡說道,“張某卻不是問你二人,憑得如此多嘴!區區虎豹騎,張某若是滅之,覆手之間罷了!”

“你!”這下別說孟旭,就連楊鼎亦是大怒,握著刀柄怒視張白騎。

“好了,”急忙抬手止住大怒中的二人,江哲又望了望張白騎,望著他麵門上濃濃的死氣,略帶嘲諷說道,“張帥確有諸般本事,不過在下倒是要多嘴勸張帥一句,非人力所能及之事,還是少做為妙,以免招來不測!”

“嘿!”有些受不住江哲那似乎洞察一切的眼神,張白騎別開視線,伸手取過酒壺自斟一杯,繼而又想想不對,強自冷笑說道,“你莫要說我,當初袁、曹之戰,若不是你祭奇門遁甲之術,改了兩者氣運,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咦?赤壁之戰?楊鼎與孟旭二人對視一眼,心中倍感詫異。

“咳!”見張白騎提及此事,江哲自也是氣勢一滯,咳嗽一聲,望著張白騎說道,“天下合該如此,江某雖有些急功近利,倒不致違背了天意,反觀張帥……”說著,江哲好似望見了什麼,眼神一緊,死死盯著張白騎。

這家夥……怎麼會?!

被江哲那麼望著,張白騎眼神忽然閃過一絲慌亂,故作惱怒說道,“江司徒為何這般看著本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