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最後的黃巾(四)(1 / 3)

按理來說,白波黃巾若是按兵不動,江哲自然是心生疑竇,然而眼下,白波黃巾猛攻汜水關三日,江哲卻仍是憂心重重……

無他,不過是心生警示罷了!

相信無論是張白騎也好,江哲也罷,兩人都明白,汜水關地勢險要,除非十倍於兵馬,否則如何強攻得下來?

難道張白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此將白波黃巾托付?

嘿!這江哲可不信!

張白騎,豈是輕言放棄之輩?!

隨著日落西山,徐徐落下,又是一日過去了,而同時的,關外傳來一陣“嗚嗚”的鳴金聲——白波黃巾終於收兵罷戰。

望著大舉退兵而去的敵軍,汜水關守將鍾繇拄著寶劍長長鬆了口氣,繼而轉身望了不遠處一眼,待望見那身穿青衫立於城牆之上的江哲時,麵上露出濃重敬意。

“司徒,敵軍退兵了……”

“唔,是啊,”江哲點了點頭,扶著城牆望著關外徐徐退去的白波黃巾,麵上滿是憂心之色。

“司徒!”遠遠傳來一聲呼喚,大將徐晃大步走來,笑著喊道,“今日我軍又是一大勝啊!”正說著,他卻望見了江哲麵上的憂慮之色,詫異問道,“司徒,敵軍既已退去,司徒為何仍是……”

江哲張張嘴,卻是欲言又止,搖了搖頭回顧鍾繇與徐晃說道,“鍾將軍,派人清點一下我軍將士的傷亡情況……”

“是!”鍾繇拱拱手,環顧一眼四周,喚來一名副將說道,“去,清點一下將士傷亡!”

“諾!”那副將受命而去。

望著那副將匆匆奔下城牆,徐晃自然是心思縝密之人,細細一想,上前猶豫說道,“司徒莫不是認為賊軍另有詭計?”

“唔,”眺望著遠處白波黃巾退兵時的慘象,江哲皺眉說道,“按理來說,張白騎不該用強攻之法……去歲他十餘萬兵馬亦攻不下此險關,今日竟派那馬超領區區兩、三萬兵馬前來……我思其中,恐怕有些不妥……”

鍾繇聞言一愣,好似想到什麼,低聲說道,“莫不是想拖死我等?”

“不無可能!”江哲皺眉說了句,繼而回顧二將道,“傳諸文武前去關中府邸議事!”

“是!”鍾繇與鍾繇重重一抱拳。

在江哲想來,眼下張白騎雖是瀕死一擊,不過他卻不信,張白騎會將關外這數萬白波黃巾精銳盡數賠上……

張白騎仍欲取兗、豫兩州自重,然而要踏足兗、豫兩州,隻有兩條路可走!

其一是汜水關,其二,便是滎陽!

這才是江哲心中憂慮之處!

去歲張白騎引軍兵犯汜水關時,雖江哲麾下兵馬不多,然而中牟、長社等地皆布滿重兵,為防萬一,江哲更是調了李通與張繡去守滎陽,更有劉備麾下關羽、張飛等猛將相助,諸路兵馬一同施為,這才叫張白騎含恨收兵。

然而眼下,曹軍方才在赤壁大敗,四十萬大軍毀於一旦,治下八州作亂頻繁,已經無法再調出許多兵馬來,往日江哲帳下人才濟濟,恍如趙雲、於禁、李典、樂進、徐晃、張遼、夏侯惇等善戰之將,眼下也隻剩下徐晃與曹純,其餘皆受命鎮守一方,就連江哲心腹愛將、鎮南將軍趙雲,亦被派往油江口——能用的人才,還是太少了,少得曹操不得不厚顏將從江哲的西征軍抽調將領,以防止東吳、幽州,並各州叛亂。

而叫曹操、江哲引以為傲的西征軍,經曆赤壁大戰之後,也是元氣大損,徒設編製而已,能堪稱精銳的,隻有虎豹騎!

劣勢啊!大大的劣勢啊!

立在關中府邸大堂,江哲抬頭望著懸掛於堂上的牌匾,長長歎了口氣。

“踏踏踏!”忽有一陣腳步聲傳來,打斷了江哲思緒,回過頭來,卻見賈詡笑嗬嗬地拱拱手,口中喚道,“司徒,諸位文武已至!”

江哲環視一眼,見鍾繇、徐晃、曹純、曹昂、陳到、賈詡、司馬懿並諸多副將已悉數來至,微微一笑,拱手說道,“這三日,辛苦諸位了!”

“叔父哪的話!”搶著說話的,肯定是曹昂無疑,跟了江哲許久,他自是明白這位叔父的脾性,咧嘴一笑,找了末尾一個座位坐下,叫身旁的陳到連連瞪眼示意。

江哲自是不以為意,微笑抬手道,“諸位請坐!”

“多謝司徒!”眾人依次入座,文官以賈詡為首、司馬懿次之,武將以鍾繇為首、徐晃次之,至於曹昂與陳到,兩人坐在末位。

說起來,前兩日議事之時,鍾繇連番推辭不敢如此入座,也是,擺著曹操長子在此,他如何好坐得那首位?

不過曹昂一聲‘叔父’,卻是叫鍾繇極為受用地領下了,說起來,鍾繇與曹操也是舊時,隻是不像江哲那麼時常在曹操身旁罷了,確實受得曹昂一聲‘叔父’。

待吩咐了府中兵士上了一杯清茶,江哲舉杯說道,“近日諸位辛苦,我看在眼裏,不過張白騎仍未退兵,我等仍需謹慎,如此,且以茶代酒……”

“理當如此!”鍾繇笑著點點頭,伸手接過兵士遞上的茶水,忽然麵色微變,好似觸到了傷口,臉色發青。

江哲一見,急忙問道,“鍾將軍不礙事吧?”

“不礙事不礙事,”鍾繇連連擺手,自嘲說道,“說來可笑了,竟被一支流矢射中……”

“嘿!”曹昂偷笑一聲,引來江哲與陳到一記白眼。

“好了,”飲了一口茶水,江哲將茶盞放置一旁,麵色凝重說道,“茶也飲了,我等且言規正傳……近日來,張白騎麾下大將馬超領三萬兵馬屢屢強攻我汜水關,諸位覺得,其中可否有些蹊蹺?文和,且說說你的看法!”

“是!”得江哲相呼,賈詡會意,起身稍稍一理衣袖,出列溫和說道,“門下以為,司徒所慮不差,門下亦覺得張白騎此舉有些蹊蹺……”說著,他轉向鍾繇、徐晃、曹純等將領,皺眉說道,“諸位將軍,在下這幾日派出諸路探馬,已大致得悉敵軍軍力布置……”

“當真?”鍾繇一臉欣喜。

“是的將軍!”賈詡微微一笑,回顧一眼司馬懿,司馬懿撇撇嘴,無奈起身,從懷中取出一張行軍圖,屋內眾人一見,紛紛圍了上去。

“諸位,”用手指逐一在行軍圖上點著,賈詡一麵口中說道,“張白騎七萬大軍,眼下已兵分五路,一路為主,其餘四路為次……張白騎自領中軍按兵不動,屯紮在關外三、四十裏處,便是這裏!”

“唔,”徐晃點點頭,隨即又憂慮說道,“三十裏啊,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對,”讚許地望著徐晃點點頭,賈詡繼續說道,“便是張白騎按兵不動,我等才無法得知他意圖,張白騎此人,精通兵法,此事不假……偏師四路,一路我等已經見到了,便是馬超那一路,大致是兩萬餘兵馬,連日來頻頻強襲我汜水關,意圖不明!”

“這還意圖不明?他自是想攻下我汜水關咯!”陳到有些愕然地抬起頭。

“嘿!”身旁曹昂取笑說道,“叔至,若是兩萬餘白波黃巾便能取我汜水關,那其七萬兵馬豈不是能橫掃兗、豫?”

“額……”陳到聞言自是一愣。

此子才思敏捷!

“不錯!”賈詡讚許地點點頭,繼而沉思說道,“兩萬餘兵馬自是攻不下此關,但是張白騎卻叫他這麼做,其中恐怕蹊蹺……”

話音未落,那麵司馬懿冷笑說道,“蹊蹺?不過是為吸引我等注意罷了,三歲小兒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