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白波黃巾的瓦解(2 / 3)

“是!”仿佛被救贖一般,鍾繇麵色一正,起身抱拳正色說道,“啟稟司徒,城外賊軍撤兵了,末將覺得此事蹊蹺……”

“哦,這事啊,”正理著棋子的江哲毫不在意說道,“這事我知道!”

隻見鍾繇麵色一滯,望著江哲半響,幹幹說道,“知……司徒知道此事?”

“知道啊,”停下手來,江哲望著鍾繇點點頭,淡淡說道,“張白騎死了嘛,樹倒猢猻散!”

對麵的賈詡眼睛一亮,撫掌笑道,“司徒,妙句!”

湊上身擋住賈詡,鍾繇驚聲說道,“張、張白騎死了?”

“唔!”江哲點點頭,眼神中隱隱帶著些許惋惜。

“司徒何時得知?”

“前幾日吧,”淡淡說了句,江哲抬手對賈詡說道,“文和,你先我先?”

“自然是門下咯,”賈詡笑嗬嗬說了句,沾起一枚棋子落於棋盤,不管旁邊鍾繇正瞪大眼睛,驚聲說道,“前幾日?那……那司徒為何不告知末將等人?我等好……”

“你等好什麼,乘勝追擊?”淡淡說著,江哲亦下了一子。

“自是如此!”鍾繇重重一點頭,含恨說道,“賊子壞我無數將士性命,今日賊首張白騎身死,我等自要乘勝追擊……”

“最好還把洛陽、長安奪回來是吧,”淡淡說著,江哲望了一眼棋盤,一麵下子一麵說道,“就靠關中所剩無幾的將士?有勝算?”

“額……”鍾繇這才醒悟過來,回想起此刻關內的狀況,麵色有些尷尬。

“雖說可惜,不過也沒辦法,”拍拍身旁的席位叫鍾繇坐了下來,江哲深思說道,“洛陽、長安乃大漢兩處京都重地,若是能從白波黃巾手中奪回,自然可以大振我軍戰敗萎靡之風,我亦常不想這樣?隻是……”

“末將明白,”鍾繇理解地點點頭,靜下心來,忽而笑道,“怪不得司徒與賈長史有如此閑情逸致……”

“當不起、當不起鍾大人如此相稱,”賈詡謙遜地拱拱手,忽而按著棋碗對江哲說道,“不過司徒啊,門下以為,長安有些遠了,不過要奪回洛陽,倒也不是沒有勝算!”

“哦?”隻見江哲眉梢一動,抬手說道,“文和細言之!”

“是!”微微低了低頭作為禮節,賈詡伸手在棋盤上挪動了幾個棋子,繼而指著棋盤說道,“司徒,門下以為,這白波黃巾,大多是出身低下……咳,出身百姓、山賊、強盜之流,疑亦或有早前的黃巾,此些人不尊孔孟,大多是有勇無謀、匹夫之輩,早前張白騎在時,自能管束這些驕兵悍將,眼下張白騎已死,何人有資格掌大權呢?

據門下所知,天下世家才士自重身份,皆不願依附張白騎,如此,依門下看來,白波黃巾之中,驍將或許多多,然而真正善戰之將,卻是少之又少,能獨當一麵、力挽狂瀾、類似於張白騎者,恐怕……”

“唔,有道理,繼續!”

“門下以為,張白騎已死,便如司徒所的,群龍……咳,群蛇無首、一盤散沙,期間若是有人不尊張白騎遺命,爭權奪利,那可就有好戲看咯!”

“嗬,那麼文和的意思呢?”

點了點棋盤上的棋子,賈詡輕笑說道,“賊軍既然退兵,門下敢斷言,其必往洛陽而去!司徒不妨派些將士取洛陽探探動靜,遠遠觀望即刻,若是賊軍起了內杠,自相殘殺,我即便是做了那黃雀又如何?正值賊軍人心渙散之時,司徒領虎豹騎前去便可,隻要時機巧妙,不愁拿不下洛陽!”說著,賈詡按著一枚黑子移動幾格,沉聲說道,“待賊軍兩敗俱傷之際,直取洛陽!”

江哲聞言點頭,還不待他說話,身旁鍾繇急忙起身說道,“末將這就派人去!”說著,他轉身便走。

望著鍾繇跌跌撞撞遠去的模樣,江哲輕笑著搖搖頭,轉身一望棋盤,忽而麵色有些古怪。

“我說文和啊,你是不舍得你那一年的俸祿,還是看中了我所說的‘彩頭’?”

“額,這個,無心無心……”

“當真?”

“當真!”

“有多真?”

“額,千真萬確!”

“嘿,裝!”

建安五年一月末,正值曹操赤壁初敗,元氣大損之際,白波黃巾之首張白騎統七萬兵馬大舉進犯汜水關,就在天下人認為白波黃巾會踏足兗、豫兩州之時,漢司徒江哲領區區萬餘兵馬火速前往汜水關抵擋……

一方是新得漢中、士氣正盛的白波黃巾,另一方是初嚐敗績、士氣低迷的曹兵;一方有七萬精銳,另一方有汜水關險峻,何人敢斷言誰勝誰敗?

嗬,就連遠在巴丘的諸葛亮都難以預測這個戰局!

張白騎勝,便代表著白波黃巾可踏足兗、豫,曹操勢力大損,天下或許更加紛亂;江哲勝,則代表著白波黃巾二度被擋汜水關,於軍心、於士氣皆為大損,恐怕日後再難有進取之心,而曹操則威名更甚,成為天下霸主!

也是,若是曹操在損了四十萬大軍之後,猶能以區區萬餘兵馬擋張白騎於關外,那麼試問天下,又有何人可觸其鋒芒?

然而,就在天下翹首觀望此戰的時候,上天卻似乎開了一個玩笑,一個大玩笑……

張白騎死了……

緊接著發生的事,更叫他們目瞪口呆!

那原本衝著汜水關而去的七萬白波黃巾軍,在張白騎死後,竟然崩離瓦解,自相殘殺……

先是白波黃巾大將韓襲設計詐開洛陽城門,殺同為將領的孫輕、孫夏二人,聚攏三萬兵馬把持洛陽,繼而,大將廖化率五千精銳強襲洛陽……

別說天下人震驚,就連白波黃巾之中的將士,也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這遠遠還沒完……

建安五年二月初,廖化、劉石兩人猛攻洛陽,因兵少糧缺,三日不下。

二月六日,大將馬超殺陳丘副將成禮,收編其兵馬,聚得兩萬之眾,至汜水關撤軍,徑直前往洛陽。

二月八日,馬超率軍趕到洛陽,廖化、劉石與馬超達成共識,率軍投之:以馬超為帥,龐德、廖化為先鋒,屯兵於洛陽之外。

二月九日,洛陽城中韓襲突然率軍夜襲馬超營寨,卻中了埋伏,損兵折將,副將張邙陣亡。

二月十一日,馬超兩萬三千大軍已休整三日,當即下令攻城,苦戰三個時辰有餘,兩敗俱傷,各自收兵。

二月十三日,白波黃巾大將李大目亦率八千兵馬趕到,在得悉其中究竟之後,與馬超合並一處。

二月十五日,洛陽城以西,澠池、永寧二處守將張巡、程朝派兵助韓襲。

二月十六日,曹陽城守將楊翰誤信韓襲書信,舉兵討伐馬超等人,兩日後,與馬超大軍戰於洛陽城南四十裏處,直殺得血流成河、哀鴻遍野,期間馬超獨自一人殺入楊翰軍中,連殺其麾下六員驍將,而洛陽的韓襲,則趁機襲了馬超大營,守營的劉石力戰數個時辰,陣亡。

直到二月二十日,馬超再度猛攻洛陽不克之後……

“砰!”一隻茶盞被重重砸在地上,碎片四濺。

“這狗娘養的!”怒氣匆匆的廖化在帥帳中來回走著,便走邊罵。

“廖將軍消消火,”坐在主位的馬超搖搖頭,起身給廖化倒了一杯水酒。

“多謝,啊不,多謝大帥!”

“廖將軍不必如此……”見廖化遵自己為帥,馬超仍有些感覺不適應,畢竟,在一年之前,廖化便是軍中大將,而馬超,那時不過是一小卒罷了。

“嗬,”見馬超麵色有些尷尬,廖化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舉著酒盞正色說道,“說實話,孟起,大帥一直很看重你,我廖化是個粗人,不會說話,隻要你幫我殺了韓襲那個狗雜碎,我廖化就跟你!”

“廖將軍言重了,”馬超微微歎了口氣,點頭沉聲說道,“大帥待我不薄,這韓襲我非殺不可……”

正說著,帳幕被撩起,龐德一臉不渝得走了進來,端著酒盞的廖化急忙問道,“怎麼樣?”

隻見龐德苦笑著搖搖頭,低聲罵道,“那廝嚇破了膽,任憑我在城外百般唾罵,他就是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