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五年,一代霸主曹操曹孟德率軍擊孫權,於半途頭疾犯,大軍還朝。
曹操膝下有子,曹昂、曹丕、曹彰、曹熊、曹衝等等,眾子之中,他最為喜愛曹昂。
雖當麵不曾誇得曹昂半句,但是曹操時常對身旁眾人自豪笑道:“此子似孤最甚!”
隻可惜天不佑人,曹昂於中道病故,得悉此事,一代梟雄吐血昏厥,從此臥病難起。
江晟、江睿,昔司徒江哲之子,至司徒辭官遠遊之後,曹操將二子接入府中,親自教導。前者乃百年治國能臣,後者乃不世善戰猛將。曹操視二子如己出。
臨走之時,曹操曾喚來眾子,一一囑咐。
待得眾子梗咽而退之後,曹操又喚來江晟、江睿二人,時江晟已官至司徒長史、祭酒,江睿拜虎賁中郎將。
“孤與你父乃至交,親若兄弟,無不可暢談之事,惜你父不喜為官,掛金上表而去……孤此生之憾事,莫過於此……你二人亦算孤半子,待孤死後,你等要好生輔佐子桓,莫要叫孤失望……”
江氏兄弟連連點頭應下。
曹操又喚來鎮遠大將軍陳到,耳囑道,“叔至,你與子脩交厚,親若兄弟,孤早早便知,唉!隻惜此不孝兒英年早逝、早早便棄孤而去……子脩之弟,亦你之弟……”
陳到含淚而退。
隨後,曹操又喚來曹昂之母丁夫人,以及卞夫人並諸妻子一一囑咐。
待得諸事畢,丁夫人含淚詢問曹操還有何遺憾,曹操哈哈大笑說道,“我曹孟德一生諸多事……不枉此生,死而無憾!”
言畢,昏厥。繼而又醒,反複幾次,諸位夫人心疑之時,終聽到曹操在榻上笑罵道,“你這廝,且找孤飲酒耶?哈!豈有這等美事?同去同去……”
言畢,逝。享年六十六歲。
曹操既死,其子曹丕繼位,追尊其父為魏武帝,追尊江哲為武德侯,按著曹操意思,不避諱,以表江哲之功。
建安二十五年十月,曹丕廢漢室自立為帝,改年號黃初,重賞朝官,大犒天下。建安二十五年,即黃初元年。
時江晟已官拜司徒,雖年幼卻居廟堂;而其弟江睿官至車騎將軍。
次年,陳到加封大將軍、大司馬,司徒公江哲女婿鄧艾任司隸校尉、長安令、威遠將軍,總督西北事宜,以擋西蜀大將軍薑維。
一時之間,江家勢頭鼎盛,不遜夏侯。
或有旁人讒言江家之事,對於此事,曹丕毫不在意。
也是,眼下江家與曹家,正如當初曹家與夏侯家,親密無間……
不過就是這親密無間,有時卻叫曹丕有些難以自處……
黃初三年,秋,曹丕設朝於洛陽。
正值朝會,忽聞車騎將軍江睿至,驚得曹丕暗呼一聲:這廝怎麼回來了?
隻見區區弱冠之齡的江睿大步走上金殿,神情古怪望了曹丕半響,忽然大拜道,“臣江睿,見過陛下!”
這一記大拜,叫曹丕很是別扭,偷偷望了一眼台階下江晟,見他正閉目養神,心下有些鬱悶,咳嗽一聲,訕訕說道,“平身平身……愛卿不是去青州剿賊了麼?”
“多謝,陛下!”江睿聞聲而起,抱拳說道,“賊子已平,臣回京複命!”
“什麼?”曹丕瞪大了眼睛,一聲驚呼。
百官亦是議論紛紛,禦史大夫陳群出列疑聲說道,“傳聞青州賊勢浩大,似是黃巾複燃,數萬人雲從……”
“不過烏合之眾罷了!”打斷了陳群的話,江睿環顧朝上百官,笑著說道。
百官麵麵相覷,或有人古怪說道,“洛陽距青州,路途遙遠,兼之江大人又有剿賊之事在身,這區區月餘……”
“是一月又三日,共計三十三日!”江睿鏗鏘說著,隨即環顧四下說道,“此去青州,末將隻需十五日,一月來回,三日剿賊!是故,共計三十三日!”
一番話直聽得朝中眾百官麵色動容,叫曹丕極為鬱悶……
該死的!那個混賬說青州賊勢浩大來著?!
似乎是望見了江睿,回想起幼年的某些事,曹丕的好心情一下子消磨得精光,身旁的老宦顯然是看出了曹丕的心思,尖著嗓子喊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於是乎,一場朝會草草落罷了……
待得退朝時,坐在帝位之上的曹丕抬手喊道,“江愛卿留步!”
話音剛落,就見江睿神情玩味轉過頭來,急得曹丕連忙擺手說道,“朕指的江司徒……江司徒……”
顯然,江晟有一點是繼承了其父……猛翻白眼。
望著江睿大步走出朝堂,曹丕扯著江晟的衣袖,低聲說道,“子旭,這廝這麼回來了?朕琢磨著,少說也得要個一年半載吧……”
江晟麵色有些古怪,低聲說道,“陛下,當著微臣的麵,數落微臣之弟,這似乎有些於理不合吧?”說著,他搖搖頭,笑著說道,“我弟自來勇武,子桓又不是不知……”
“這我當然知道!”曹丕顯然是心有餘悸,擺擺手鬱悶說道,“得得得,朕得再琢磨一個法子……”說著,他好似想到了什麼,遲疑說道,“子旭,你說若是朕將其調往長安……”
隻見江晟神情古怪地望了曹丕幾眼,哂笑說道,“這個嘛,我想子淵倒是樂意,不過子桓,若當真如此,叫我姐夫如何自處?回頭若是姐姐怒了,那可遠比子淵……”
“額?”曹丕愣了愣,點頭訕訕說道,“那倒也是……”
二人正說著,忽然一名朝官去而複返,望見曹丕,大拜說道,“陛下,徐州牧陳登來報,言泰山賊寇叛亂……”
“叛得好!”曹丕神情激動地大喝一聲,叫守在附近禁衛軍盡皆愕然側目。
那名朝官更是傻眼,結結巴巴說道,“叛……叛得好?”
在江晟搖頭中,曹丕咳嗽一聲,勉強辯解道,“朕……朕的意思是,他既叛亂,朕當可調重兵剿之,”說著,他話語一頓,沉聲說道,“你即刻前去擬招,著車騎將軍江睿,出兵平亂……”
“原來如此,”那名朝官這才恍然,隨後曹丕正欲下旨,急忙擺擺手恭敬說道,“陛下,恐怕不必勞煩江將軍了,徐州陳大人發來的是捷報,十日之前,他已調兵剿滅了泰山賊……”
“……”曹丕傻眼了,張張嘴,望了一眼東南麵,嘴裏鬱悶地吐出兩個字,多事!
不說那愣在原地的朝官,江晟搖搖頭,跟著曹丕走在皇宮中,走著走著,他見四下無人,笑著說道,“子桓,子淵乃我弟,亦是你弟,何以至此?”
曹丕鬱悶說道,“此話不假,子淵也可以說是我等看著長大的……自幼便與我不合,我當他乃我弟,他不當我是兄,我又能如何?”說著,他好似想起什麼,詫異問道,“對了,還是找不到江叔父下落麼?若是能尋來江叔父,我便不信,他敢這般……”
江晟翻了翻白眼,搖搖頭,微歎說道,“至曹世叔在世起,夏侯叔父接連派人尋找,據賈叔言,父親乃一慵懶之人,既脫身而去,又如何會叫我等尋到?我尋思著,希望不大……”
“可惜了……”曹丕一合拳掌。
“你呀!聽說你欲立後……”
“唔……”
“怎麼打算的?”
“這個嘛……我琢磨著……”
“啊?!這……”
“噓!噓噓!”
最後幾聲,已遠不可聞。
而與此同時,江睿已歸其府邸,摟著其妻室甄宓哈哈大笑。
“夫君,有何喜事,叫夫君這般喜悅?”在江睿懷中,甄宓疑惑問道。
“不不不,並非喜事,而是趣事!”說著,江睿伸手撫摸著愛妻的後背,笑著說道,“你是沒見到今日朝會,為夫出兵青州剿賊,三十三日凱旋而回,驚得那些朝中大員……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甄宓掩嘴一笑,搖搖頭無奈說道,“妾身還以為是什麼喜事呢……夫君既然立下這般功勞,陛下可曾封賞?”
“封賞?”江睿哂笑一聲,撫著下巴古怪說道,“我尋思著,這廝多半是在琢磨,如何再想個法子,把我給調出去……選什麼不好,盡選些烏合之眾!”
“夫君!”甄宓小臉有些驚慌,望了望門外,細聲說道,“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嗬嗬,”有些好笑地摟著愛妻,江睿說道,“從小到大,叫慣了,一時間難以改口,曹叔父在世時,我便這麼叫……”
“今時不同往日啊,畢竟陛下乃天子,乃是君,夫君乃是臣,君臣有別,豈能……”
甄宓正勸著,忽然門外一聲清響叫她收了口。
“老爺,夫人,司馬大人求見!”
“是他?”甄宓愣了愣,望著自家夫君正色說道,“夫君,妾身以為,要小心司馬懿此人……”
“放心!”溺愛地捏了捏愛妻鼻子,江睿淡淡一笑,自信說道,“此人,為夫鎮得住他!”
甄宓一愣,繼而掩嘴一笑,在夫家夫君慵懶挑逗道,“那麼……夫君早早打發此人,妾身等著夫君……”
“嘿!”江睿嘿嘿一笑,拍拍愛妻後背,笑著起身往府內大堂而去。
於堂上,司馬懿正接過府內下人遞來的茶水,一見江睿大步走來,起身拱手笑道,“二公子!”
“仲達多禮了!”江睿微微一笑,抬手說道,“坐!”
一聲仲達,雖不是首次聽聞,但是仍叫司馬懿有些鬱悶,心想我一不是你父門生,二與你父年紀相仿,早早在他麾下。你一聲稱呼,竟是硬生生叫我矮了一輩……該死!
搓搓手,接過下人遞來的茶盞,江睿笑著說道,“仲達隨我出征青州,為何不早早歇息,卻來我處?”
“這個嘛……”司馬懿笑了笑,放下手中茶盞,正色說道,“下官本欲歸府歇息,卻聽聞洛陽某些傳聞,似乎對將軍不利……”
“哦?”江睿眼眉一挑,似笑非笑說道,“說來聽聽!”
“是!”司馬懿拱拱手,見四下無人,低聲說道,“在下以為,大公子與二公子同為司徒之子,當初,大公子自幼與陛下交好,平步青雲,而二公子則輔佐陳王……在下以為,論本事,二公子有勇有謀,勇可比霸王,謀不遜陳留侯,但是陛下卻將二公子閑置,僅委任一些出兵剿賊的小事,朝中大事皆不經將軍之手……曹公在世時,將軍可也是曹公耳囑之人,為此,在下實為將軍叫屈……”
“哼,”輕笑一聲,江睿瞥了一眼神情憤慨的司馬懿,淡淡說道,“說完了?”
“額?司馬懿愣了愣,卻見江睿緩緩起身,走到堂口,望著天際沉聲說道,“仲達,你知道天下最大的是什麼麼?”
“最大?”司馬懿猶豫一下,遲疑說道,“人心?”
“對!”江睿點點頭,繼續說道,“那麼……人心中最大的又是什麼呢?”
司馬懿一愣,似乎明白了什麼,麵色有些不好看。
“看來你知道了,”緩緩轉過身來望著司馬懿,江睿一字一頓說道,“管好你的野心!若是你管不住,本將軍可以幫你……”
“將……將軍說笑了……”
“嗬,”微微一笑,江睿轉過身去,淡淡說道,“本將軍於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如物……”
“將軍勇武,在下已多番見識過……”
“仲達,這可不是本將軍想聽的……”
“額……在下唯將軍馬首是瞻!”
“哈哈哈!好!”
半個時辰之後,司馬懿麵色鐵青從江睿府邸出來,回頭望了一眼牌匾上偌大的‘江’字,暗暗怒罵。
真該死!這兩個混賬小子一個比一個精明!
該死!該死!
在腹中狠狠罵了幾句之後,莫名的,司馬懿有些懷念當初在江哲麾下的日子了……
那麼江哲呢?
公元二零零九年,浙江杭州,一處公寓臥室……
牆上掛著的電視正播放著《三國演義》最後幾幕,司馬篡位,天下歸晉……
房間裏很亂,一眼望去,全是一些資料與書籍,堆得滿地都是,真看不出這裏住的是一名人……
女聲:女人?
題外音:額?我說了麼?好吧,我說了……
女聲:女人?
題外音:劉芸,女,二十歲,浙江大學三年級生,誌向是考古學家……
女聲:女人?
題外音:額,我錯了……是女孩!
女聲:哼,這還差不多!
別管那該死的題外音,本小姐……唔,本姑娘……本人姓劉單名一個芸,嘻嘻,很好聽吧,可能,我是劉備某某某代的子孫之一喲,雖然我不是很看好他……
我的誌向是考古學家,當然了,如果你以為本人長得很對不起觀眾,那你可就錯了,小女子好歹也是校花兼班花……之一。
嘛,其實在三個月前,沒有那個‘之一’的,一切都得自從我的好姐妹轉學過來之後說起。
唔?我的好姐妹?
咯咯,她的名字很古典喲,她叫喬瑛!
跑題了,跑題了……
其實,我在找一個人……
別別,別誤會,可不是什麼電視中很狗血的言情劇哦!
是這樣的,畢業前,我得寫一篇論文,但是呢,我又不想跟風……我要寫一篇叫所有人大吃一驚的論文!
在翻閱爸爸的考古文獻時,我翻到了那個名字……
‘漢司徒江……’
可惜的是,隻有姓,沒有名……
大家都知道,這司徒在古代,可是三公的職位,可不是一般能當的,第一次望見這個姓,我感覺很陌生……
繼續翻閱爸爸的考古文獻,我終於察到,這個人出現在東漢末年,是曹操的部下,官至司徒,位極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