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亭終於抬頭看著蕭叡,“兩軍陣前各為其主,陛下也不必太過掛懷。”
蕭叡再次扶起文亭,二人坐在椅子上,“你這大病初遇,需要好好調養,玉兒這些天國事家事也忙得不可開膠,你們先好好休息下,等過些天皇後回來了,宮裏一切安穩,你跟玉兒就一起去把你的母親找回來”
提到母親,文亭淚水刷地流下來,這些年來不知道母親身處何方,自己多方托人打探,皇後也幫助安排州府尋找,竟然一直毫無音訊,不知道母親是生是死。
蕭叡看出了文亭的心思,“放心吧,見到蘇貴妃,也就是你的姨娘的魂魄的時候,她告訴我你母親尚在人間。這麼多年朝廷一直沒有停止尋找,雖說我並沒有把這件事當成國家大計,但皇命無小事,這些地方官員不能不盡心,十年來一點音訊都沒有可能是因為大嫂並不希望我找到她,畢竟當年大哥拔劍自刎,我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此次追封前朝,我會追封大哥為魏國公,或許這樣大嫂心裏或許會有一些慰藉,我會再想辦法證明你是魏忍之子,承襲魏王爵位,讓你和玉兒一道巡視玉璜郡,衣錦還鄉,相信大嫂就算為了見兒子也會出現的。”
文亭再度跪倒,此次不是敬而遠之,而是順勢跪下,甚至身體有些癱軟,“陛下如此為奴才思慮,奴才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蕭叡起身把文亭摟在懷裏,“不用你報答,我跟大哥是過命的兄弟,你魏文亭就是我蕭叡的親兒子。”
文亭聽到親兒子三個字,淚水默默地流下來,忽然之間卻驚叫了一下,“啊?”
蕭叡也一下子反映過來,放聲大笑,“誰說女婿就不能當親兒子的”
文亭也隨著一起笑了起來,蕭叡連連感慨,“你剛才這個反映跟大哥更像了,總是會使氣氛逆轉,惹人大笑。你呀,跟玉兒還真是天生的一對,也是身上權利漩渦中的無奈,都不得不去掩蓋自己的本性,去刻意的偽裝,這天下沒幾個人見過玉兒真正的笑過,也沒幾個人知道你魏文亭沒那麼老實本分。”
文亭抬頭仰望蕭叡,“公主殿下和文亭都是懂得在什麼時候表現什麼樣的身份”
蕭叡扶起文亭,二人坐下,開始閑聊起來,話題無非是關於玉兒的趣事。聊著聊著,隻聽門口說道。
“公主殿下,這次真不行,陛下特意交待任何人不能打擾。”
“周公公,玉聖宮都闖過多少次,何況百花宮”
嗖——
哎呦——
咯吱——
“殿下,使不得啊,使不得啊”周公公剛被推開,還沒等站穩就趕忙追在已經奪門而入的玉兒身後。
“周祿海,退下吧”蕭叡站起身來說,而文亭早已經站在了蕭叡的身後,見玉兒進來,連忙跪地行禮,玉兒也像父皇行禮,此時周祿海已經退出門外,玉兒看著文亭笑道,“剛才聊什麼我都猜到了,你就裝吧,今天我就不叫你起來了”
蕭叡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走到主位坐下,“文亭起來吧”。
文亭並沒有謝恩,直接站起身來。
玉兒突然覺得氣氛不對,直直地看著父皇,蕭叡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又拿起案上的書看,半天也不說話。
玉兒和文亭對視了一下,都無奈地搖搖頭,繼而全都恍然大悟,玉兒慌忙雙膝跪倒,“父皇,玉兒知錯了,以後絕不再闖宮”
蕭叡也不抬頭,“以後,如果朕專門安排史學家記錄你的言行,光‘以後’兩個字就夠寫一部書了”說罷,偷偷地看了一眼玉兒,期待女兒像以往一樣撲到自己身上撒嬌,沒想到玉兒竟然還是跪在那裏不動,“父皇威嚴在上,玉兒不敢有半點冒犯,今日實在心中煩悶,行事才如此莽撞,前翻冒犯皇祖母和兩位娘娘,現在又冒犯父皇。”
蕭叡看著女兒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活力,與自己說話竟然像在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官那樣客套,看來心中跟自己產生了隔閡,想盡快化解與女兒的嫌隙,隻有告訴女兒真像,但是依女兒的性格,萬一知道真像,傷了惠妃和瑕兒事小,女兒和太後之間出現了矛盾就不好彌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