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亞家裏很窮,她理解貧窮生活的種種艱辛,她家裏三個女兒最大的大丫16歲,現在在罐頭廠裏打工,每月隻有1500元的收入,但是每天要工作12個小時,看著身材矮小的女兒每天拖著疲憊的身軀搬運著數噸的罐頭,這個單身母親就無比的愧疚,二丫現在14歲,正牽著家裏唯一值錢的奶牛,躲避著畜牧管理員的監視,在圍欄外的草場上偷吃可可集團高爾夫球場旁的雜草,牛奶是這個家裏目前最大的收入了,但是窮人最大的災難就是疾病,如果自己這次沒有生病這個家還可以勉強支撐,現在?
她看看桌前的一包老鼠藥,這是男人死後自己就準備好的,萬一自己堅持不下去了就喝下這包藥去見那個死人。可是三丫才10歲,每當這個懂事的小丫頭體貼的端來熱水的時候,那種必死的信念就會土崩瓦解,她歎了口氣,拖著已經僵直的身體將藥包藏好。
“媽媽!媽媽!快吃飯!”三丫跳跳的跑到屋子裏來,著急的從懷裏掏出還帶著體溫的半塑料袋牛肉炒飯,捧到馮小亞的麵前。
馮小亞紅著眼圈,接過孩子手裏的半袋牛肉炒飯,一口一口的吃著,不知不覺的淚水已經滴落在飯裏,有股心酸的甜蜜流淌在心頭。
“孩子?你吃了嗎?”
“吃過了!我要趕快走了,那個漂亮女人下午就可以繡完了,繡完之後我又可以掙20塊錢,晚飯就有著落了!”三丫舔舔幹裂的嘴唇,跑到自來水管子旁擰開水龍頭,咕嘟咕嘟的灌了幾口涼水,抹了把嘴,飛快的又跑了出來。
戚路看到這裏心裏突然覺得很酸,抬頭看看這個低矮破舊的小平房,也就30平米,兩間屋子,還有10平米的過道黑黢黢的,門口貼著一個字條:出租!
“你找誰?”三丫發現了戚路,大眼睛裏寫滿了問號。
“我,呃,租房!”戚路慌忙說道。
租房?三丫高興的重複道。那你和我來。她拉著戚路的手,來到側麵的小屋前,打開門,裏邊是個10平米的小房間,一張寫字台,一張單人床,幾乎沒有了行走的空間。
“一個月200,先付一月!可以嗎?”三丫不爭氣的肚子咕咕的叫了一聲。
戚路掏掏兜,裏麵有從張主任那裏拿來的3000元錢,數了400元遞給了三丫:先租倆月的!”
三丫拿著錢跑回裏屋大聲喊著:媽媽!我們有錢了,下午我帶你去看病吧!”
馮小亞臉色很蒼白,雙頰消瘦,腳步輕浮,身體很是瘦弱,她走過來看看戚路:孩子?你也是來棚戶街打工的?”
棚戶街?戚路立刻明白了,那個髒亂差的街道!“是啊,是啊!”
“你這麼小?家裏怎麼放心!也是家裏窮沒辦法了嗎?”她憐愛的看著戚路,眼神裏的心疼絕不像是偽裝。
這個?戚路突然有些感動,這麼多年了,母愛的滋味早已從自己記憶裏消失殆盡,回來後又都是在經曆陰謀和背叛,這突然的一點關心就仿佛是來自初春唐古拉山的一股清泉,沁人心脾,讓戚路灰暗的內心又散發出一絲的光亮。
“是呀!家裏太窮,父母親也死了,家裏沒親人了。”戚路想到自己的父母,有些傷心最後忍不住低下了頭。
“可憐的孩子!”馮小亞從手裏拿出一百元錢遞給戚路。“都是窮苦人,租金給你便宜點。”
“謝謝阿姨!”戚路不忍拒絕,拿回了那一百元錢。
下午三丫還要趕回作坊裏繼續完成刺繡,戚路主動自告奮勇陪著馮小亞去醫院,馮小亞洗漱了好久,最後換上了一件自己最好的花格半袖襯衫忐忑的和戚路出了門。
戚路看著馮小亞臉色蒼白,估計是血液方麵的疾病。所以直接領著她走向皇都第一醫院,其實戚路也隻能找到皇都一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