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馮小亞腦中一直盤旋著戚路那暴力的一幕，多少年後，當戚路成為世間達摩利克斯之劍之後，眾多信徒采訪馮小亞時，她還是一直都在說這是戚路最威風的時刻，以後的弑神屠魔在她的眼裏遠不及此時的風采。
晚上馮小亞的三個丫頭都回來了，看到原本病怏怏的媽媽精神矍鑠的在燉著一隻老母雞，一桌子菜擺在桌上，這是過年都沒有的奢侈生活，一家人樂嗬嗬的在一起吃著飯。隻是為了歡迎戚路的到來，樸素、簡單的人生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他們一家人就這樣聊著天，喝著帶著酸味的劣質啤酒。明天戚路就要去美國大使館了。他審視著麵前這個備受折磨的婦女滿是皺紋的臉，聽著她感激的說著下午的所見所聞，一種最為溫暖的感激和悲憫之情便在他心裏油然而生。
“馮小亞，”他突然叫了起來，“你想要個什麼東西？”
馮小亞亞莫名其妙地望著他。
“現在你想要個什麼東西，現在，如果你能得到的話？”
“給孩子們每人2雙鞋——6雙。”
“我給你6雙鞋，”他宣布，她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可我指的是大的願望，你想要什麼大東西。”
她的眼睛隨和地閃著光。原來他是在跟她馮小亞開玩笑呀，現在已經很少人跟她開玩笑了。
“好好想想，”她正張開嘴要說話，他提醒她。
“那好，”她回答，“我好好想想，我想要個帶廁所的房子，就是這麼大的房子就行，不用晚上擔驚害怕的去外邊上廁所。”
“房子你準會有的，”他同意了，“不久就會有。現在要個大的吧。假定我是上帝，已經告訴你你想要什麼便能得到什麼。你就要那種東西吧，我聽著。”
馮小亞鄭重其事地想了一會兒。
“你不怕？”她警告他。
“不怕，不怕，”戚路笑了，“我不怕。說吧。”
“可大得了不得呢，”她又警告說。
“沒問題。盡管講。”
“那麼——”她像個孩子一樣吸了一口長氣，鼓足了勁，提出了她對生活的最大願望。“我想有個奶牛場——一個最好的奶牛場。有許多的牛，許多的土地，許多的草。不用再去偷著吃別人家的草，不用擔心畜牧管理員抓我。賺許多錢。二丫不用放牛，三丫不用去刺繡，都可以去上學，以後當個好醫生，或者好律師。對。我想要個奶牛場。”
她住了口，眼裏閃著光，望著戚路。
“你會有的。”他立即回答。
第二天的清晨，戚路一個人起了大早，從自己的側屋走出洗漱完畢後，看了看這個簡單的院落，貧窮的家庭。希望她們越過越好，他在心裏想著。將自己兜裏的錢都放在枕頭底下，戚路向美國大使館走去。
和門口守衛說了十幾分鍾正宗的紐約腔之後，在德克薩斯大兵驚訝的表情中戚路來到了秘書處。
接待他的是一個黑人和一個白人，帶著濃重的波士頓口音。
“小男生，你來美國大使館有什麼事嗎？”
戚路按照標準的美國陸軍禮儀敬了個軍禮：NASA探路者號大副中尉，戚路，編號32123141，現在請求歸隊！”
兩個美國人呆了一下，對望了一眼。
“據我們所知，探路者號上除艦長外，全員犧牲！而且戚路如果活著應該超過七十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