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情緒化非常嚴重,午膳簡單用了一些,進了書房卻是胃疼得厲害了,不一會兒,索性將好不容易吃進去的都給吐了。
伺候的宮女太監都是慌了神,最近這段日子,這樣的事是常常發生的,甚至有時候忙得狠了,連吃飯也省了,卻不知道他這樣是跟誰過不去。
麵上與一個月前相比,也是消瘦得厲害。
“皇上,多少還是吃些,要不然這藥如何入得腸胃?”淮西苦口婆心勸著,幾乎都要哭出來。每天為了皇上吃飯的事,上上下下的太監宮女都苦不堪言。
“這些藥有何用處?不吃也罷。”奉天麵上已經透著不耐煩了,頭也沒抬。
“皇上,您這樣不眠不休,自然是難以調理,若是連藥也不喝,叫奴才們怎麼跟沐相交代?”淮西已經勸不了了,也隻能拿沐瀟出來當擋箭牌。
奉天歎了口氣,伸手接了藥碗,仰頭一口喝下,旁邊的滋補藥膳卻是看也沒看一眼,算是對沐瀟有個交代了。
“有沒有那邊的消息送回來?”奉天抬頭問。
淮西心裏苦,已經有幾日都沒有送信回來,“皇上,或許是路上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或許明日一早就能送來。”
“你下去吧。”奉天道。
淮西剛出了禦書房,沐瀟便來了。
奉天知道沐瀟一來,又要嘮嘮叨叨沒完沒了碎碎念了,歎了口氣揉了揉額角。
“皇上。”沐瀟進來,對著他行了個禮便走過來問,“皇上莫非是想把身子搞垮了,等著那人過來看您最後一麵?”
這句話是氣急了,說出口可是大不敬的。可是奉天卻隻是皺眉,別過頭去道:“朕可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身子重要,還請皇上保重龍體。禦駕親征是皇上自己決定的,臣等既然沒有發言的餘地,也隻能看著皇上先把身體養養好。”沐瀟一口的怨氣,奉天哪裏聽不出來?
“這件事朕已經說過,十七皇叔也都知道,朕自有朕的想法。”
奉天說這話透著一股執拗,沐瀟也是心中憋氣,並不是真的要念他,遂歎息一聲道:“也好,這一仗勝了,可保江山穩固,值得一搏,臣無話可說。隻是皇上還是要明白,您身體不比三年前,現在飛雲也不在軍中,境況也不如當年。”
奉天聽到那兩個字,麵色頓時變了,冷聲道:“你今日就是為了過來提醒朕他已經不會回來了嗎?”
沐瀟沒有這個意思,心裏也為這樣敏感脆弱的奉天感到心疼,歎息道:“臣絕沒有此意。”
“朕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奉天忽的也放軟了口氣。
沐瀟一陣沉默,看他尖尖的下巴突出的顴骨,心裏又是一陣歎息。
“臣今日過來是想說,方才接到飛雨的密函。“沐瀟從懷中取出一個銅製的小筒遞給奉天。
奉天接過來,指尖微微用力,完整的信筒斷成兩截。取出中間的信函,很快看了一遍。“飛雨那邊一切都很順利,隻等這邊動作。”
沐瀟點點頭,“朝廷中那些老臣,還真是不容易對付。臣今日還要去找找商定中商大人,這就先告退了。”
奉天點了點頭,“辛苦你了。”
沐瀟翻了個白眼,心想:你少叫人操心,我就沒這麼辛苦兩邊跑了。
“皇上記得按時吃飯服藥,”不忘叮囑一遍,“臣告退。”
其實奉天並不是真的不想好好調養,而是東西吃到胃裏,直往上翻湧。看到吃的,也便一點胃口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