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李家鎖緊雙眉，看著眼前的夥計，對白小白說：“白探長覺得這個人是否有嫌疑？”。
白小白點了點頭說：“這個宋貴的表現確實有點怪，他又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很多問題卻是交代不清楚，不過屬下倒是認為，宋貴的表現不像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故意裝作這樣，難道是真的有什麼問題？或是劉掌櫃的死讓他受到了驚嚇？”。
莫李家叫來其他的夥計盤問起來，劉景夫掌櫃每天黃昏的時候都會獨自進入配藥房，將自己反鎖在屋中，配置幾味秘方，一般都要配上一個多時辰。之前伺候的夥計會按點給掌櫃開鎖，最近那個夥計老家有事，便臨時換了這個宋貴。實際上，宋貴來延年堂的時間並不長，總共來了不到半年的光景，據聞之前在北平最大的糧行百穀堂當過差，不知什麼原因得罪了東家，被趕了出來，正巧延年堂在招夥計，便收留了他。而像伺候掌櫃配藥這種差事一般都交給櫃上的老夥計，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卻交給了一個新來的夥計。
宋貴來櫃上的時間不長，但店中的夥計們，主顧們，包括劉景夫本人對他的印象都非常好。宋貴平時就少言寡語，待人厚道老實，幹起活來也是任勞任怨，所以延年堂上下對他的人品都很認可。
莫李家猶豫了一下，問道：“我覺得這個宋貴的神態有點不太正常，你們平日裏是否也有察覺？”。
“這個？”，夥計們互相看了看，愣了一會兒，一個夥計冒出頭來說道：“長官這麼一說，倒確實是有些奇怪的地方，這個宋貴平日裏辦事牢靠，交辦的事情大都不會出現什麼差錯，可是近幾日卻是屢屢出錯，整天裏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而且說起話來顛三倒四，嘴裏時不時總是在嘀咕著什麼，神神叨叨的”。
“我也覺得宋貴這幾日有些反常，平日吃了晚飯夥計總要湊在一起耍一耍，以前宋貴通常不會缺空，可這些日子，我可記得宋貴吃了飯就獨自躲進屋裏，誰叫也不理”。
“我到是聽到過宋貴自己嘀咕些什麼，他嘴裏反反複複就是一個字，好像是什麼，仇，仇”。
“仇？”，莫李家和白小白相視而對，“仇？難道是報仇嗎？”，兩個人的眼神都在問同樣一個問題：難道宋貴和劉景夫掌櫃有什麼私仇？
莫李家想了想問道：“劉掌櫃與宋貴平日裏關係如何？”。
“關係很好，宋貴人老實，掌櫃很喜歡他，也經常交代一些重要的差事給他辦，宋貴辦得也很得力，所以兩個人的關係很融洽”。
“最近這些日子兩個人有沒有什麼衝突？”。
夥計們全都搖了搖腦袋，七嘴八舌說：“沒有，劉掌櫃本來為人就和善，極少與人衝撞，對夥計也很寬厚，這店裏還沒有那個夥計和掌櫃有過過節呢”。
莫李家想了想說：“你們有沒有注意過宋貴的眼睛，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
莫李家此話一出，夥計們全都紛紛點頭讚同，七嘴八舌應和起來：“長官說得是，這宋貴的眼睛是夠嚇人的”。
“我就覺得宋貴這陣子有些嚇人，仔細一琢磨原來是眼睛，白眼珠子大得出奇，嚇死人了”。
“他是什麼時候出現這種情況的？”。
“就是近幾天，不過他也不總是這副模樣，每到黃昏時便會變成這樣，太陽落山後則就變得更厲害了，所以到了晚上便也沒人再願意理他，索性任他一個人躲在屋裏”。
“這宋貴一到晚上便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兩隻眼睛模樣嚇人不說，說起話來也是雲山霧罩，脾氣也變得特別大，動不動就跟人急，我就見過他與櫃上的夥計打架，那副架勢簡直像是要吃人，瘋魔了一般”。
夥計們你一句我一句說了一大串，聽得莫李家的眉頭緊鎖，他看了看身邊的探長白小白，白小白當然明白莫李家的用意，湊到他的身邊說道：“這個宋貴的行為異常，看來與此案有重大嫌疑，即便他與劉掌櫃的死無關，我們也應該查查他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