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白輕塵的第二局(1 / 2)

徐長生已經將方晴輕輕放了下來。

方晴雖然人站在地上,心卻還似被徐長生一直抱著,一顆心更是瘋狂亂跳,久久不寧。

兩個人都是第一次與異性親密接觸,徐長生卻和方晴完全不同,他將方晴放了下來,心自然也跟著放了下來。就算抱著如花似玉的方晴,他的心也沒有一絲動搖,手也沒有一絲顫動,他的手一向很穩。

他師傅教他的第一個字,便是穩。

他師傅曾經對他說——

這世上的劍,無論多麼華麗,無論握在誰手裏,無論借口多麼冠冕堂皇,都注定隻能是殺人的凶器,而劍術也隻能是殺人術。我這一生殺過太多人,甚至是自己的同胞同族,所以我教你的第一個字,便是穩。

一個人若是對劍術的把握到了絕對的穩,就算他的劍術不能舉世無雙,至少也可以少殺幾個人。

他的師傅沒有教他殺人的劍術,反而教了他畫畫,他也一直拿著一隻畫筆,一隻重逾千斤的畫筆。

畫畫顯然和殺人完全不同,殺人隻看結果,劍招自然越淩厲越好。而畫畫更加注重過程,也更加重意繪形,講究一個格局,講究一個氣蘊。一個人若是重筆揮毫都能做到揮灑自如,他的手自然穩的不能再穩。

穩是一種手法,也是一種禁錮,它有兩個敵人,一曰酒,二曰色。

酒能蝕骨,色能惑心。骨若蝕,則手不穩,心若亂,則劍不寧。

方晴一直站在原地,早已忘了自己想要說著什麼。

她原本就不知道想說什麼,所以一直沒有勇氣,隻能偷偷跟著。此時更是完全忘了自己,心亂如麻,連頭也不敢抬。她抬頭不是,不抬頭也不是。閉著眼睛不是,睜著眼又不知道該往哪裏看,隻能低著頭,愣愣的捏著自己的衣角。

她雖然沒有勇氣去看徐長生的臉,卻能感覺到徐長生的手伸了過來。

她的頭垂的更低了。

“莫非是放在袋子裏麵的時候弄壞了?”徐長生眉頭微微一皺。

方晴頭上戴著一隻漂亮的鳳釵,隻是上麵卻缺了一角,振翅欲飛的鳳凰少了一尾。

徐長生一伸手已經從方晴頭上取了下來,他握著看了看,又轉了轉,似是在打量整隻鳳釵的比例。

方晴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隻是輕輕“嗯”了一聲,隻是很快她的臉便變得更紅更燙了。

這隻鳳釵,正是先前被她氣呼呼扔到牆角的那隻。這是她與徐長生的唯一牽連,她自然心有不舍。

“倒是有些美中不足了。”

徐長生說完對著鳳釵一吹氣,上麵那隻鳳凰便似躍躍欲飛,霎時之間活了過來。耀眼的金光順著鳳釵流動,那尾斷掉的鳳羽很快又重新長了出來。

方晴眼角睜的大大,似是在看著一件完全無法想象的事情。

那隻鳳釵如今變得完美無瑕,恍如重新鑄造過一般,比起以前無疑更甚一籌。

徐長生又看了看,似是很是滿意,一隨手又替方晴重新插上了發梢。他學畫多年,各種鳥獸自然畫過無數便,他一吹氣便是吐氣成罡,不要說隻是斷羽重續,就算是另鑄它物也是輕而易舉。

“謝謝……徐大哥。”方晴眼波朦朧,整個人似是有些扭捏,隻是扭捏之中又透著一股溫柔。

徐長生完全似是沒有在意,眼光突然飄向遠方,望了望遠處的樹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