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一道山梁,兩人不由得停下腳步癱坐在地上,山下火光衝天,一道蜿蜒的火龍沿著山道快速上行。
這原來是一群舉著火把的山民,至少也得有二三百人,看到兩人坐在路上,隊伍停了下來。為首的老山民握著一把斧頭問道:“你兩個沒事吧?”
老爺子喘著氣回答:“我們沒事,可是山上廟裏死人了,廟裏那個老和尚叫人家豁開肚皮了!”
老山民一拍大腿,“還是晚了一步。”
其他人七手八腳地將兩人扶起,攙著他們繼續向廟裏進發。
路上兩個人才知道,原來那半夜敲門的不是人是鬼!
“噫,那特麼來這麼多鬼,沒意思了,你這個故事直接死刑,別說了。”葉開不屑道。
“哥,俺還沒說完哩,你聽吔……”
商恪急得滿臉通紅,生怕葉開不讓他說下去。這種人就是憋不住話,你讓他憋半句話簡直比讓他忍精不射還難受。
葉開雖然霸道但也不太好意思這麼敗他的興,甩甩手恩賜他繼續說下去。
突然門開了,一個高挑的女警站在門口,敲敲門板,聲音清脆道:“葉隊,書記讓你帶證人去見受害人家屬。”
葉開得到解脫,拉起我說:“走,跟我走。”抓著我左臂往外走。
韓心寧也緊跟著站起來扶住我右臂,十指緊扣,堅定道:“走,一起。”
女警在前麵帶路,小商小販靜靜地跟在後麵。
葉開戲謔道:“我們這樣像不像幸福的三口之家。”
韓心寧皺眉嗔道:“不要胡說,你這個警中敗類。”
我被兩個人扶持著似乎已經失去了重心,思緒漂浮了起來,眼前的這個女警會不會用狙、會不會爆頭、會不會carry……
七拐八拐我已經迷失在偌大警局的樓層之中,在一個顯眼的大會議室之前停住了,門口四個全副武裝的警察翹首以盼,為首的警察問:“老弟。是這個人嗎?”
葉開沉默著點點頭,其他的警察趕緊將門推開,門後邊就應該是一個新世界,我想象了無數次它的樣子,但當它真的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卻不敢睜開眼睛。
我看不清誰的臉龐,隻感覺到一雙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我,“你告訴我,我兒子究竟是怎麼死的?”一個沙啞的女聲讓大腦刺痛,熱淚滑落臉龐。
我的眼睛重新聚焦,椅子上抽泣的女人緊緊地盯著我,眉眼間和民哥有幾分相似,不由自主向前走了一步,卻被人緊緊拽住。
“請證人就坐,案情通報會現在開始。”
我失神落魄坐下了,就坐在民哥父母對麵,誰能想到我們第二次見麵會在這種地方?我這一側坐了十多個人,我坐在首席,大概都是證人,我不想看他們是誰也沒有必要知道他們是誰。
眼淚失去控製地湧出,鼻涕也不爭氣地流下來,我想我現在的樣子一定醜爆了,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
肩膀被人摁住了,身後左右兩側都遞過一疊紙巾,我都接過來一張張把鼻涕淚擦幹。
我強作笑臉扭頭對韓心寧說了聲謝謝,她點點頭指了指我身後的另一側。
我趕緊轉身向那個人道謝,“謝……藍月,怎麼是你?”
藍月淚痕未幹,眼眶通紅,哽咽道:“你沒事就好。”然後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我點點頭,轉過身淚流得更厲害了,我才明白在這接連不斷的風波中我不僅害怕死亡也害怕再也見不到她了。
現在她就在我的身後,陪我一起麵對這場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