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傾城做了個夢。
夢裏她在七年前的那個舞會上,正百無聊賴地坐著。
她最不喜歡參加任何舞會,既無聊又無趣。
相反,她的舞跳得很好,但是整個大學裏沒有人能和她匹敵,所以才無趣。
忽然,一個高個子的男生從門口走了進來,戴著一張麵具,那麵具一看就是特製的,不似一般的麵具那麼生硬死板,讓人對麵具後的臉孔浮想聯翩。
那個男生直接走到裴傾城的麵前,沒有向她伸出手邀請她跳舞,而是直接牽著她的手站起來滑到舞場中間。
他很會跳舞,但是不說話。
舞池裏燈火幽暗,可是他有一雙宛若星光的眼睛。
裴傾城承認,就是在這個夜晚,她愛上了這個男生。
裴傾城驀地醒過來,猛地在床上坐直了身體。
又一次夢到了尹晗,大多數的夢都是七年前的那個舞會上。
可是,她這幾日怎麼總覺得,那個麵具下的眼睛越來越像燁倦的?
忽然,她這時才看到半躺在床邊貴妃榻上的燁倦。
他睡著了,還穿著昨晚的白襯衫,扣子解開了幾個,露出健碩的胸膛。
他的腦袋枕在椅背上,睡得很沉。
淡漠矜貴的臉龐,在熟睡的時候少了些許防備。
都說燁倦是墨城的王,無數女人想靠近他。
這麼看來,他的確有這樣的資本。
他有無盡的財富和權利,還有一張令所有女人為之傾倒的麵容。
如果硬要他和尹晗相比的話,相比之下尹晗要顯得平凡了許多。
不過,平凡一點不好嗎?
裴傾城準備翻身下床,忽然看到他卷起的袖子露出的手臂上的皮膚,還有領口內的胸口處,都是紅色的一粒一粒小紅疙瘩,像是過敏了一樣。
難不成是昨晚的海鮮?
一個人自己對某樣食物過不過敏應該最清楚不過,難道是燁倦自己明知道過敏還要吃她煮的東西?
裴傾城不知道此刻心裏什麼感受。
她咬了咬唇便掀開被子下床,又不是她逼他吃的,與她何幹?
隻是,昨晚又喝醉了,不知道可在他麵前出了什麼洋相。
進洗手間洗漱,洗漱完了之後,燁倦已經不在房間裏了。
剛好,瞧見他也覺得尷尬。
裴傾城換了衣服下樓吃早飯,燁倦也不在餐廳裏。
裴傾城一邊吃著早飯,一邊看花姐將昨晚他們吃剩下的海鮮湯煮的粥打包,還有昨晚的咖喱蟹一並打包。
裴傾城有些奇怪,便問花姐:“為什麼要打包這些?”
“是先生,讓我們加工一下中午當午餐吃。”
“可是,這些是昨晚的。”裴傾城說:“海鮮不能隔夜。”
“先生說,高溫加工一遍沒關係。”
裴傾城便不再說什麼,明明是剩下的為什麼還要吃?
難不成是因為她煮的?
堂堂燁董,就是因為她煮的,就要吃剩菜麼?
這麼一來,裴傾城也沒什麼胃口了,放下了碗筷就站起身來。
花姐很惶恐,急忙走過來說:“太太不吃了?”
“不吃了,去公司。”
“是早餐不合胃口麼?”花姐小心翼翼地問。
“不是,是我昨晚喝了酒,今天沒什麼胃口。”
“這個,您帶上,養胃的。”花姐遞給裴傾城一個保溫杯。
“裏麵是什麼?”裴傾城聞了聞,有很香的杏仁的味道。
“牛奶杏仁茶。”
“哦,謝謝。”裴傾城接過保溫杯,走出了餐廳。
“其實,您不必謝我。”花姐看著裴傾城的背影小聲說:“是先生半夜起來親自煮的,熬了大半夜。”
可是,裴傾城沒有聽見。
坐上了車,裴傾城擰開杯蓋喝了一口,清甜溫潤,非常好喝。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當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忽然留意到倒後鏡裏後麵仿佛有一輛車在跟著她。
她立刻問司機:“孫師傅,後麵有車在跟蹤我們!”
“那是我們的人。”老孫回答道:“幾個保鏢,隨時保護您。”
裴傾城頓時有一種不悅的感覺:“我不需要保鏢,我也不需要保護。”
老孫沉默不語,裴傾城接著說道:“你讓他們不要跟著我,不然的話我自己去和燁倦說。”
“不,不,不。”老孫急忙說:“我馬上讓他們離開。”
老孫一邊開車一邊給後麵車上的人打電話,很快,裴傾城發現後麵的車在路口掉了個頭開走了。
裴傾城長舒一口氣。
什麼保護她,就是監視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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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氏,金字塔尖。
丁寒給燁倦遞過去文件夾的同時,輕聲說:“太太將保鏢們都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