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君走出去了,然後反鎖了房門。
她所在的房間是三樓,下麵是玻璃花房,跳下去會紮的渾身都是玻璃。
再說,她運動細胞一向不是很好。
而且,裴家這麼大,就算跳下樓,還沒能跑到門口就被保安給抓回來了。
她怎麼都想不到,有一天從小長大的家會成為囚禁她的牢籠。
無計可施,隻能待在這裏。
她的手機還在,可以打出去。
但是打給誰呢?
報警?誇張了點,而且家醜不可外揚。
打給燁倦?似乎隻有燁倦才能幫她。
但是,找任何人她都不想找他。
燁夫人打電話給她,問她晚上回不回去吃飯。
“媽。”盡管和燁倦離婚了,但是她還稱呼燁夫人為媽,她看著窗外的夕陽照在花園的花瓣上,低聲告訴她:“今晚我會留在家裏,我已經回家了。”
燁夫人沉默了片刻:“如果你想回來,隨時都可以,我們在家等你。”
“我知道。”她沒有說謝謝,跟燁夫人和奶奶,她覺得她不需要說謝謝。
掛了電話,她知道很快燁倦就會打電話來。
果不其然,五分鍾後,燁倦的電話打進來了。
她接通,放在耳邊,淡淡地應著:“嗯,燁董。”
“今天上午,你去了律師樓。”男人的聲音穿透過未知的網絡世界,直達她的耳邊。
她依然看著窗外的景色,意興闌珊的:“嗯。”
“為什麼去?”
“既然這麼清楚我的行蹤,還有什麼好問的,你不都知道了麼?”她一隻手托腮的姿勢維持好久了有點累,便從窗台上下來,半躺在貴妃榻上。
“傾傾,如果你對遺囑內容有異議,我會找人幫你查清楚。”
“不用了。”她斷然拒絕:“我的事情不勞您費神。”
“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事關裴氏和裴家。”
“燁董,我自己都不覺得可惜,您著什麼急?”她輕笑出聲:“還是您覺得,如果裴氏交到我這個小白手裏,更好對付?”
“傾傾。”男人頓了頓,語氣悲喜不明:“你回到了裴家,是被動的還是主動的?是不是裴知君限製了你的自由?”
“沒有,你多慮了,燁董,您雖然非常喜歡摻合前任的生活,但是我很不喜歡這樣。”她躺在椅子上手裏把玩著搭在貴妃椅上的披肩的流蘇,順滑的流蘇在她的手指裏滑來滑去:“你我的人生已經不需要交集了,就這樣,我掛了。”
“傾傾。”他冷沉的聲音喚住了她:“要知道,在墨城目前隻有我能製約裴知君,你確定你不需要我的幫忙?”
“就算他不是我親哥,別忘了他喜歡的人是我,他不會對我怎樣,就這樣,我掛了。”她飛快地掛掉了電話。
她自己心裏也很清楚,能幫她的隻有燁倦。
隻有在燁倦身邊,裴知君才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解決目前她的困境最好的辦法就是,燁倦到裴家來帶她走,然後回到莊生曉夢,縱然裴知君再大的本事也沒辦法把裴傾城從燁倦身邊帶走。
但是,她就是不想。
她寧可被關在裴家,也不想回到莊生曉夢。
那個到處都是漁梓約影子的地方,她一步都不想踏進去。
她長歎一口氣,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