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傾城走進了她原來的房間,剛推開門一股濃鬱的醫院院裏的藥水味就向她襲來。
她往房間裏麵看去,隻見臥室的床邊放著很多儀器,床上躺著一個,一看就知道很孱弱的女人,手上掛著水。
裴傾城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俯身向床上看去,盡管做足了心理準備帶還是驚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輕呼出聲:“小姨!”
真的是小姨,她閉著眼睛,臉白的像一張紙,枯瘦的手上插著針頭,氣若遊絲地躺在床上。
聽到了裴傾城的聲音,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無力地向她看了一眼,努力地露出笑容:“傾城,你回來了?”
“是啊,小姨,我回來了。”裴傾城握住了她另一隻沒有掛水的手,瘦的像一把骨頭。
“我真是沒用啊,一連病了好多年,連姐姐去世了,我都不知道!”小姨歎息著。
“小姨,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大概有好幾天了吧,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我現在跟一個活死人沒什麼區別。”小姨搖了搖頭:“傾城,你這個小姨太沒用了,這幾年一直躺在床上,什麼忙都幫不上,隻怕以後還會拖累了你。”
裴傾城鼻子酸酸的,雖然這幾年和小姨的來往並不多,但是小時候小姨是很疼她的,對她也很好,因為身體的原因沒有結婚,所以自然沒有子女。
裴傾城啞著嗓子蹲在床邊,握著小姨的手:“小姨,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我這個樣子還能撐得了多久?”小姨多說了幾句話就累得直喘,裴傾城便沒有再跟她說下去,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那小姨你先休息,我等會再來看你。”
她環顧了房間的四周,有兩個特別看護在,房間裏都是儀器,基本上是把醫院的病房都搬進了家裏。
裴傾城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姨,握了握拳,便邁步走出了房間站在走廊的盡頭,等著裴知君跟上來。
裴知君走到他的麵前,手扶著欄杆的扶手靠在欄杆邊看著裴傾城:“怎麼樣,很久沒見小姨了?沒想到她的身體真的不太好。”
“不是小姨自己回來的吧?是你找人去英國把小姨給帶回來的是不是?”
“你也看到了,小姨病成這樣,是她自己回來的,還是我接她回來的,這兩者有區別嗎?”裴知君從口袋裏摸出一盒煙,然後抽出一根細雪茄叼在嘴上便打著了打火機。
打火機的火還沒有靠近煙頭的時候,裴傾城就將他嘴上的雪茄給奪下來,然後揉成團丟在地上:“房間裏還有一個病人你就在家裏抽煙?”
裴知君並不惱,反而看著裴傾城,心情不錯地笑:“有個人管我感覺也挺不錯的。”
裴傾城閉了閉眼睛:“你想要做什麼?說吧!”
“這裏不是談判的好地方,去我的書房坐一坐!”裴知君率先向他的書房走去,裴傾城隻好跟在他的後麵。
大宅是重新裝修過的,所以他的書房比以前大了很多,布置的很是豪華而威嚴。
裴知君伸手指了指沙發:“坐吧,我讓劉嬸上茶過來。”
“不用了。”裴傾城冷冷地坐下:“我現在沒什麼胃口喝茶的,說吧,你想要做什麼?”
“現在小姨這幅光景,又無兒無女,難道我們這些做晚輩的不要好好照料她嗎,你也知道我是一個男人粗手粗腳的不懂得照顧人,傾城,你搬回來吧,平時也可以陪陪小姨。”
“想要照顧小姨,不需要搬回來,我可以叫小姨給接走。”裴傾城靠在沙發裏,手搭在沙發扶手上,另一隻手無意識的揪著自己襯衣的衣角。
“小姨畢竟是我們的,你接出去了我可怎麼盡孝道?”裴知君的眼睛在亮晶晶的鏡片後麵看不出情緒,或許裴傾城從來都沒有看得透他。
“你把小姨費盡心思弄回來,怕不隻是想讓我搬回來吧!”
“你也看到了,現在這個大宅。”裴知君張開手臂在空中感受了一下:“隻有我一個人在這裏住,實在是太空蕩了,我還是喜歡一家人和和美美住在一起的感覺。我也是近兩個月才知道,我居然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外甥女。”
裴知君語氣溫柔,說小外甥女這幾個字的時候,顯得格外的溫存。
但是他的話卻像一把綿密的針紮痛了裴傾城的皮膚。
“你提起軟軟做什麼?”
“畢竟是我的外甥女,今年有三歲多了吧,我還沒有見過呢,你把軟軟接過來,我們一家人住在一起多其樂融融,你說是不是?”
“裴知君,你想動軟軟的話也要想一想,她是誰的女兒?”裴傾城緊緊攥著拳頭,努力克製自己才不讓自己的拳頭砸到裴知君的臉上。
她現在已經很成熟了,她知道她的拳頭不足以打死裴知君,所以也沒必要揮拳,解一時之恨根本沒什麼意義。
“她是誰的女兒對我來說並不重要,隻要是你的女兒就行了。”裴知君看著她好整以遐地笑:“我連燁倦的女人都敢動,別說她的女兒了,真的動了他又能把我怎樣,你別忘了,現在墨城的勢力已經被我裴知君給分割,他燁倦不再是隻手遮天了。”